阮清辞和海云澜不熟,却也知道之前洛云舒要殉节的时候,海云澜帮了不少忙。
基于此,阮清辞也笑着说道:“恭喜海大小姐了。”
海云澜笑得爽朗:“多谢!”
洛云舒却有些纳闷儿。
以前,为了和各府交际,结识的这些人家谁和谁有了婚约,洛云舒是最清楚的。
可据她所知,之前并未传出海云澜和谁有婚约。
海云澜却直接说她要成亲了,有点奇怪。
“是哪家的公子?”洛云舒问。
海云澜脸上笑意不减:“是我父亲同窗家的儿子,姓方,去年中的同进士。原先没官职给他,前阵子刚好户部那边有了缺,让他去易水县做县令。”
易水县距离京城三百余里,有些远。
“已经定了婚约?”
“是。半个月走了定亲的流程,婚期也定了,选在七月。”
“怎么这么仓促?”洛云舒不解。
“是有些仓促了。不过他八月初赴任,婚期定在七月是为了方便。早晚都要嫁,就不拘着这些规矩了。反正我的嫁妆都是早就准备好的。”
原来如此。
洛云舒放心不少,这就有了闲心,问道:“那你中意他吗?”
海云澜依旧笑着:“那位方公子是我父亲看着长大的,都是知根知底的。我父亲说,我这性子若是嫁进高门大户,是要被磋磨死的。倒不如选这种小门小户的,进门就做主母,不用看谁的脸色。而且方公子早年丧母,我进去之后不用侍奉婆母。”
她不说中意,只说很合适。
阮清辞插嘴:“如果不能两情相悦,怎么在一起过那么多年?”
“反正到哪里都是过日子,我不在乎的。他已经答应过我父亲,除非我十年无所出,否则,他绝不会纳妾。”
“照你这么说,这人能嫁。”
海云澜笑容明媚,比今日的阳光还要耀眼:“等我随他去了任上,就不能时常与你们见面了。不过,我会经常给你们写信的,易水县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,我也给你们送回来!”
“好!”洛云舒含笑应允。
看得出来,海云澜是真的开心。
就在这时候,海云澜脸色突变:“天呐,你们看,那黑压压的,是什么东西?”
洛云舒闻声看去,只见不远处的湖面上空,一团黑压压的东西正朝着这边逼近。
“是蜂群。”
“天呐,怎么会出现蜂群?”阮清辞惊讶万分。
丞相府内,杜绝蜂窝出现,不可能会出现蜂群。
“先别说这些,去那边的临水轩里躲一躲。”说着,洛云舒一手拉着阮清辞,一手拉着海云澜,朝着旁边的临水轩走去。
进去之后,三人齐齐动手,把窗户和门全都关上。
临水轩三面都有窗户,上面镶嵌着透明的琉璃。
透过这些琉璃,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。
那黑压压的蜂群逐渐朝着这边靠近,人们四散着躲避,有不少人发出惊叫声。
突然,一声凄厉的哭声响起:“母亲,好疼!我好疼啊!”
是霍娇娇。
阮清辞猛地扭脸,看向洛云舒。
直觉告诉她,这件事和洛云舒有关。
可刚才她一直和洛云舒在一起,并未发现她做什么。
“没想通?”洛云舒问。
“是。你刚刚一直和我在一起,没机会做什么。再者,蜂群这种东西,没办法控制吧?”
“我虽然一直和你在一起,但刚才我曾两次让知意上前,她也曾离开过两次。这两次,知意都是在按我的吩咐做事。”
阮清辞还是不明白:“就算是这样,你还能控制蜂群不成?”
“既然是动物,就会有各自的喜好。蜂类喜甜,越甜的东西,它们越喜欢。当然,它们喜甜,却不会主动攻击人类,除非,有人毁了它们的蜂巢。它们才会追着毁了它们蜂巢的人,一路来到此处。原本,此刻被蜂群蛰的人,该是我才对。”
阮清辞恍然大悟:“所以,霍娇娇原本是打算用这一招对付你?”
“是。只不过,吸引蜂群的换成了我的人,也换上了和霍娇娇同色的衣服。同时,我让人把刚刚从蜂巢中取来的蜂蜜,抹在了霍娇娇身上。如此一来,蜂群会攻击霍娇娇,也就不足为奇了。”
“这就叫害人终害己。”
这会儿,外面霍娇娇的惨叫声已经越来越大。
阮家的家丁已经前来驱赶蜂群。
“清辞,蜂类怕烟熏,怕蒜味儿。”
阮清辞心领神会,让人去告知阮夫人。
毕竟,这是他们阮家举办的宴会,阮夫人是要出来控场的。
果然,按照洛云舒说的法子处理之后,蜂群逐渐散去。
洛云舒走出去,发现刚才还悠闲自在的众人,此刻却是狼狈不堪。
看样子,虽然刚才蜂群主要是攻击霍娇娇,但在霍娇娇旁边的人,还是免不了受池鱼之灾。
有人对蜂毒敏感,脸已经肿了起来。
有的人只是脸上多了些红点,没有大碍。
阮夫人处变不惊,已经让府上的女医送来药膏。
不少人抹了药膏之后,脸上已经有了消肿的迹象。
唯独霍娇娇,不肯抹药,还一直在惨叫。
她被蜂群蛰的次数是最多的。
脸上红肿一片,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面目。
**在外面的双手也肿得跟馒头一般。
女医要给她上药,被她推倒在地:“滚开,你弄疼本小姐了!啊啊啊,母亲,我好疼!”
阮清辞跟在洛云舒身后,后怕地低语:“幸亏你早有防备,不然,现在这个样子的人可就是你了。”
话音落下,阮清辞的心跟着猛地一提。
被蜂群蛰伤后,脸成了这个样子,怕是很难复原。
皇家对儿媳要求严格,容貌有损的人,进不了皇家的门。
所以,霍娇娇此举,是要断了洛云舒做太子妃的路。
想到此处,阮清辞气得直咬牙。
海云澜不知内情,只伸着头看热闹。
“阮夫人,这好好的宴会上怎么会有蜂群出现?”
是霍夫人,她沉着脸,厉声质问,大有阮夫人若是不给出一个说法,她就誓不罢休的架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