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云山把话说到这份上,三人一拍即合。
顾云河放声大笑。
“哈哈,若有朝一日我登上戏台,自是吃水不忘挖井人,一定会让两位大人欣赏到最美妙的剧目。”
……
帝师府。
陈元把欧阳青和卢建成同时约来府上。
柳依依身为帝师夫人,例行陪同。
陈元并没有任何避讳,而是选择与两人直言。
“我今日叫两位来,是有一重要消息与两位透露。”
欧阳青和卢建成,双双面露不解,一边坐陪的柳依依这时脸色亦露出明显变化。
“陈元他到底什么意思,难道是想搞拉帮结派这一套。”
柳依依碍于场合,此时选择沉默不语,但是心中疑问颇深。
她身上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,但是到底是柳如海的女儿,柳如海一生行事,从来都是眼里不容沙子,她这方面没少受其父亲影响,她对陈元今日的表现,心中颇多微词,只在心中想着,眼下这场合给足陈元面子,但是事后必然问清缘由。
两人之间有无真正夫妻感情是一回事,但是陈元与他维系夫妻关系这段时间内,陈元若做一些违法之事,她可不会答应,这是原则问题。
柳依依这人很矛盾。
包括两人眼下这段婚姻关系,亦是相当微妙。
柳依依想着心事,想听陈元如何往下说。
陈元这时明确告诉两人,女帝要进行土地改革,并且欲要动真格的,希望可以得到陈州欧阳家的支持,并且希望他们站在朝廷一边,而不是走向对立面,成为受打击的对象。
“前面欧阳家既然支持陛下的推恩令,我想这次一样会支持陛下搞土地改革,虽说要牺牲一部分利益,但是比起成为朝廷倚重的力量,我想其中取舍,两位自有权衡。”
两人没想到,陈元竟与他二人透露如此重要消息。
柳依依同样没想到,如此大事陈元竟这般轻而易举就与两人直接透露,并让两人提前做好准备,她当即顾不得许多,直接出面质问陈元。
“夫君,我能不能多句嘴。”
“夫君虽是帝师,但亦是我的柳有女婿,你应知父亲一惯为人如何,亦应该知道我柳家家风如何,你怎会做出如此事情?”
陈元听后笑着看向柳依依。
“娘子是说,我不该这样做?”
“那么我不妨与娘子交个实底,陛下想要进行土地改革,并且马上取得成效,必须要有自己人执行起来。”
陈元将许多话,索性摆到台面上。
这才是真实的陈元。
他从来不会搞什么阴谋诡计,而是把事情拿到台面,欧阳青和卢建成何等聪明,他们自然知道陈元所说的意思,但是柳依依似乎并不理解。
“这么说,鼓动陛下进行土地改革,是你的主意,你是不是吃包了撑的。”
“你也不想想这样一来所带来的严重后果。”
卢建成这时却站在陈元一边。
“陈夫人,你好像对陈师这一决定有所误会。”
“今年乃是灾年,我朝虽平安度过,但是明年又当如何,此时大量土地并非真正都在耕种者身上,朝廷如何往上收粮食,柳小姐应知粮食不足的后果。”
欧阳青也是持同一观点。
大量的良田被门阀世家把持,朝廷能真正收上的粮食并没有多少,而这些门阀世家各自粮仓当中那些存粮却已发霉。
前面陈元解决灾情,并没有拿这些门阀世家开刀,强令他们打开粮仓,自有他的考量,那时强逼他们放粮,只会适得其反,不然陈元又何必费尽周折,甚至用一场经济改革以及与周边各国进行交换,来度过暂时危机。
只因灾情之下,把这些门阀逼急了,他们真的会借机鼓动民众反抗,并且将责任推给朝廷。
许多事情,不能只看眼下一时。
两人此时十分佩服陈元的大局面,而他二人也是事后分析,现在才理解陈元用意。
卢建成更是如此。
他原来因与陈元理念不合,又因陈元影响到他的外交策略,内心一直不服气,现在卢建成终于对陈元服气。
欧阳青本就想借陈元力量,好找机会执掌欧阳家,现在陈元已明确表示,此事若成朝廷会格外器重眼下与之配合的欧阳家族,他当然要出面支持陈元。
毕竟看似损失一半利益,但是后面得到朝廷重视,这是金钱无法衡量的好处。
柳依依未想到,她只是提出质疑,陈元未曾开口,反倒是欧阳青和卢建成出面如此维护陈元,并极力做出解释。
“你们代表欧阳家,乃是既得利益者,当然这样说。”
“还有我从未听过,你们所说这些事情。”
陈元这时呵呵一声。
“娘子身为县令家的千金,自然不会知道这些。即便为官如父亲,他也不敢保证其治下的平阳县无此等事情发生,平阳县隶属于青州府,而青州最大的门阀便是徐家。”
陈元随后告诉柳依依,平阳县一直都有一个说法,青州府一年的收成如何要看徐家脸色。
而平阳县之所以表现得没那么严重,百姓日子尚说得过去,全因柳如海在任时以官家名义开垦土地,然后让百姓耕种,这才让柳依依产出错觉。
陈元下一步计划,便是推广柳如海的方案。
这些收上来的土地,以朝廷名义返还给百姓耕作,然后税赋方面会采取公开透明的政策,并且会根据年景进行适当减免,若是遇到如今年这样的灾年,则完全免除税赋不说,还会反过来给予资助。
陈元此时只是没有明说。
若他明说后面的计划,估计柳依依又得出来质疑,比如这样一来朝廷收来的税,遇到一年不好的年景都不够反过来资助百姓的,朝廷图得是什么。
陈元的理念太过超前,何止柳依依不理解,已经超出这个时代一般人所以理解的程度。
柳依依这时无话可说。
因为陈元说得乃是事实,她听父亲提过官府派人去外面开垦之事,现在一听陈元所说,她才后知后觉。
“原来,还有这样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