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蓉蓉已经连续两天投身于高强度工作之中,期间仅仅睡了三个小时。尽管困意阵阵袭来,双眼布满血丝,她怎么也睡不着,极度的疲惫感沉甸甸地压在身上。
这些年,严重的睡眠障碍困扰着苏蓉蓉。
在结束工作开车回家的路上,苏蓉蓉的身体出现了应激反应,心脏闷痛得厉害,干呕感涌上喉头,右手不停地颤抖着。
考虑到自身安全,苏蓉蓉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,将车停靠在路边,费力地打开车门,摇摇晃晃地下车。
夜晚的微风轻柔地拂来,她贪婪地大口大口呼**新鲜空气,清新的气息顺着呼吸道沁入心肺,驱散混沌的头脑,缓解身体的不适之感。
刚下车,找了路边的一处地方坐下,
这时,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,苏蓉蓉吓得浑身一颤,转头望去,车子瞬间被熊熊大火吞噬,眼前的场景让她瞳孔骤缩,求生的本能让她朝着远离火海的方向跑去。
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朝苏蓉蓉迅猛袭来,无防备的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,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抛向半空,重重摔落在地面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
夜跑的行人恰好目睹这惊魂一幕报了警。
警方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事发现场,避免无关人员靠近警戒线拉起。
消防车和救护车闪烁着,紧急停靠在一旁。
今晚的陆染染又开始整幺蛾子了,故技重施,借口是浴室的水龙头坏了,赖在蒋浔的房间洗澡。
坐在外面杨川泛着阵阵困意,上下眼皮住不住地打架。
电视的画面不停地闪烁着。
尽管困得不行,他也还强打着精神坚守在这儿。
陆染染什么时候离开,他就什么去睡觉。
电视机画面快速闪过,半梦半醒的杨川猛地睁开眼睛,躺在担架上昏迷的女人怎么看着像苏小姐?
清醒的杨川掏出手机在网上搜索相关新闻,脸色骤变,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火急火燎地朝书房奔去,甚至来不及敲门,冲了进去,“老板,苏小姐出事了!”
语无伦次的杨川将苏蓉蓉遭遇爆炸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在处理工作的蒋浔听完杨川的讲述后,丢掉手中的钢笔,墨水洇湿了大片纸张。“嚯”地站起身来,大步流星往外跑去,“立刻安排一架最快回千城的包机,越快越好!”
“是。”
杨川紧跟上去,一刻也不敢耽误,一边跑一边对电话那头急切地交代着包机事宜。
飞机在高空匀速飞行,坐立难安的蒋浔双手紧握成拳,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的颜色。
今晚他的胸口处好似压着一块巨石闷得难受。起初,并未多想,以为是近期在工作上投入太多精力,身体不堪重负才出现的不适。直到知道苏蓉蓉出事的消息,整个人如遭雷击。
“加快速度!”
机舱内的蒋浔按耐不住焦灼,大声咆哮着,声音在封闭的机舱内回荡着。
他恨不得立刻生出一双翅膀,冲破狭窄机舱的禁锢,飞到苏蓉蓉身边,亲眼确认人是否安然无恙,高悬的心才得到慰藉。
慢慢悠悠在浴室洗完澡的陆染染从浴室走了出来,房间里安静的有些异常,逐个房间都找了一遍,两个男人早已没了踪影,整个房间空荡荡的,只剩下她一人。
昏迷的苏蓉蓉意识回笼,好在身上只是几处擦伤,不算严重,简单处理过后,拖着虚弱的身子缓缓走出医院。
好不容易走到路边,脚步虚浮无力地瘫坐在路边,脑袋深深埋在膝盖之间,蜷缩成小小的一团。
可怕的爆炸已经过去,那股巨大的冲击力,导致她耳膜深处发出连绵不绝的嗡嗡声响。
究竟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,在车上安装的炸弹,要置她于死地?
难道是曾经有过纠葛的当事人蓄意报复?
亦是蒋家的人对自己痛下杀手?
无数种猜测在苏蓉蓉脑海中盘旋。
不管是谁,她都要揪出来凶手。
“苏蓉蓉!”
急迫呼喊声拉回她的思绪。
苏蓉蓉抬起头,路对面停着一辆商务车,高大的男人不顾路中间是否有行驶的车辆,直奔而来。
男人冲到苏蓉蓉跟前,单腿重重跪在地上,长臂一伸,苏蓉蓉被抱入怀内。
这一抱,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,害怕怀里的人下一秒真的会消失不见。
蒋浔的胸口激烈地起伏着,呼吸急促且絮乱,粗重的气息不断喷在怀里女人的脖颈间。
苏蓉蓉发蒙。
蒋浔不是在B市出差吗?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?
大脑宕机的苏蓉蓉愣了好一会儿,思维重新运转,双手抱住蒋浔的腰身,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直到这一刻,苏蓉蓉因惊吓高高悬起的心渐渐落了地。
“听到你出事,我就赶回来了。”
蒋浔抱着苏蓉蓉好大一会儿,才缓缓推开怀里的女人,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,捧起苏蓉蓉的脸,深邃的眼眸和声音盛满了无尽的关心,“有没有受伤?”
“没有。”
苏蓉蓉摇摇头。
蒋浔不放心,把人横抱起来朝医院内走去,做一个全面的全身检查,他才彻底安心。
在苏蓉蓉被缓缓推进做脑CT的检查室。
走廊内的气氛霎时降到冰点,蒋浔身上的气息骤冷,拨通杨川的电话,咬着牙,一字一句地从齿间挤出:“给我彻底查清楚,看看是谁干的!”
若是被他查到幕后黑手是谁,定要将凶手碎尸万段!
检查完毕后,苏蓉蓉躺在病床上,微微偏过头,瞧到坐在床边的蒋浔眼眶泛红。
“你哭了?”
蒋浔不敢想象,倘若苏蓉蓉真的遭遇不测,自己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。
仅仅是一闪而过的念头,他的心都疼得无法呼吸,森冷恐惧感渗透四肢百骸。
蒋浔抱着苏蓉蓉,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的骨血里,声音沙哑,“蓉蓉,我真的好怕......好怕你这样离开我。”
在任何困难面前都不曾退缩的男人,此刻卸下所有的防备,在自己爱的女人面前展露出从未有过的脆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