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听月步子丝毫没停顿:“不去了。”
外面流言四起,肯定不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,她“伤心欲绝”才符合爱皇帝的人设。
既然伤心至此,那还有什么心情做糕点给皇帝送过去?
裴听月揉揉发涨的太阳穴:“我累了,想睡会。”
云舒给她盖好被子:“婕妤睡吧,奴婢守在殿外,让她们安安静静的。”
她是这样说的,她也是第一个不安静的。
没多久,裴听月就听到她的惊呼声,然后听到寝殿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裴听月睁开眼睛,看着云舒正扒着寝殿神情忐忑往这里瞧,裴听月笑着道:“要进来就进来,杵在那里做什么?”
云舒猛地点头,满脸喜意地进来。
她坐在床榻边上问:“婕妤,您真的怀了小殿下吗?”
裴听月点点头:“嗯。”
云舒喜不自胜,欢喜过后又落泪。
“太好了,在这宫里您终于不再孤孤单单的了。”
裴听月没先打击她,待她平静下来,才露出个讽刺的笑:“在这里宫里,怀上算什么,能生下来才算本事。”
云舒蓦然一惊。
是啊,宫妃有孕者十之八九都会小产,即使熬到生产,也是状况百出。能平安生下孩子,不容易。
她咬牙:“从今往后,奴婢一定会加紧防范的。”
说完后她赶忙出去,拉着云筝检查刚拿来的内务府份例。
从头面首饰到绸缎料子,连拿来茶叶都没有放过。
裴听月情绪大张大合,确实有些累了,很快就睡了过去。
这一方天地尚在平静之中,宫内其他地方却起了轩然大波。
裴婕妤不过是良妃“替身”这件事,很快就传遍的东西六宫,嫔妃们尚有兴趣的讨论着。
*
承明殿。
谢沉原本还一心在奏折上,随着时间的推移,他越发心不在焉,时不时就放下奏折向殿门口看去。
梁尧是知道为什么的。
昨个裴婕妤从这走时,跟皇上约定好了,今早做完糕点就过来的。
眼瞅着快到午膳的时间的,裴婕妤还没过来呢,皇上看似没什么变化,实则脸色一会比一会难看。
他赔笑道:“也许裴婕妤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吧。”
谁知道不劝还好,一劝谢沉的脸色更冷了,“有事绊住了?”
比他还重要的事吗?
能有什么事比他还重要?
不是把他放在第一位吗?
他越想越心烦意乱,一肚子的气没处发。
梁尧试探道:“这快到午间了,日头也越来越热了,要不要奴才派人去接婕妤?”
谢沉面色冷峻:“不许去!”
她都没赶着来见他,他还惦念她干什么,难不成要他上赶着她吗?
及至午膳后,谢沉身上的气息冷冽得不像话。
一大半的时间,目光都在看向殿门口,批奏折的时间倒是占了少数。
梁尧在一旁战战兢兢地伺候,心里无比期盼裴婕妤前来。
可他没能如愿,到了入睡的时候,人还没有来。
谢沉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,稍不如意一个眼神飞过来,直把人吓得心里打哆嗦。
梁尧心里苦,但不敢说,只能更小心地伺候着。
*
第二日。
谢沉面色不虞,带着一身火气去上朝了。
而凤和宫陷入了热闹之中。
众位妃嫔的目光若有若无落在裴听月和沈良妃身上,交头接耳低声说着什么。
裴听月低垂着头不语,而一旁的沈良妃却不知道这些人卖的是什么葫芦,她轻轻抚上清艳侧脸:“都瞧着本宫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