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局入赘:我苟到举世无敌 第1027章 要倒霉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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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钤脑中思绪纷杂,巨大的惊骇与恐惧攫住了他。

他一路追踪至此,感知到屋内气息有异,以为是对方埋伏,这才动了霹雳手段,力求先声夺人……

万没想到,撞上了这位煞星!

几乎是本能,夜钤强压翻腾的气血和剧痛,左手松开伤处,作势便要单膝点地行礼。

江湖有江湖的规矩,庙堂有庙堂的法度,而在某些阴影里,“枯泽”二字本身,就是最高的规矩之一。

冒犯上位者,尤其是这等性情莫测的上位者,往往比任务失败更可怕。

“行了。”

枯泽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,语气里甚至还带上了几分调侃,“看你这狼狈样,气血逆冲的滋味可不好受。礼就免了,看着晃眼。”

“……多谢大人体恤。”

夜钤低头,声音干涩沙哑。

这一刹那,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疯狂闪回。

解释?

求饶?

还是直接自断心脉?

冒犯了枯泽,什么样的死法能稍微痛快体面些?

他甚至开始回忆所知的种种酷刑,试图比较优劣。

雨点冰冷地砸在他的脖颈上,却远不及心底泛起的寒意。

这时,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混着雨声传来。

夜钤眼角的余光瞥见,小院残破的篱笆门外,不知何时多了两人。

仄燧殷勤地撑着一把巨大的油纸伞,伞面倾斜,将身旁之人严实遮住。

伞下,沉阴一手提着一只油纸包,另一只手正慢条斯理地撕扯着一只烧鸡腿,吃得满嘴是油。

他饶有兴致地抬头看了看那摇摇欲坠的土屋。

“哟,”

沉阴嚼着鸡肉,含糊不清地笑道:“动静不小嘛。看来有人要倒霉咯。”

夜钤脸色更加苍白,他艰难地转动脖颈,先对沉阴方向抱拳,声音更低了:“沉阴大人。”

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熄灭了。

枯泽与沉阴同时出现在这荒村野店,绝非巧合。

自己这一鞭,怕是捅破了天。

他急急转向枯泽,喉咙滚动,斟酌着词句:“大人,属下不知您在此处,惊扰之罪,万死难……”

枯泽却笑盈盈地打断了他:“你先等会。”

他转过头,重新看向陆氏:“东家,你看,连我的人都如此毛躁,可见时间紧迫。方才的提议,你可答应?”

陆氏与身旁的荀三爷极快地对视了一眼。那一眼中,惊骇已沉淀为彻底的凝重。

屈指一弹,碎鞭伤敌!

夜钤乃是密谍司中有名的狠角色,神藏境中亦非庸手,其全力一击竟如此儿戏般被破去……

这绝非神藏境所能有的手段!

荀三爷微微摇了摇头,又点了点头。

摇头是示警,示意枯泽危险程度远超预估;点头则是承认,对方开出的价码和展示的实力,已将他们逼到了不得不重新权衡的墙角。

眼前已不是交易,而是抉择。

陆氏收回目光,沉默了片刻, 权衡利弊,终是缓缓开口:“成交。但有几件事须言明:第一,人员调度与路线伪装,需七日布置,仓促不得。第二,你方人数不得超过五指之数,且需听从我方关键节点的指引,否则事败,各安天命。第三,地点是延庆县的那间客栈,过时不候。”

枯泽听罢,脸上笑容绽开,抚掌欣然道:“好!爽快!条理分明,果然是做大事的人!”

他环顾一片狼藉的破屋,有些遗憾地咂咂嘴,“可惜此处无酒,瓦砾遍地,不然你我当真该痛饮一番,以庆合作之始!”

陆氏已站起身,拍了拍衣角沾染的尘土:“痛饮便不必了。酒,我只与朋友喝。”

言下之意,泾渭分明。

枯泽先是一怔,随即朗声大笑起来:“哈哈哈……不碍事,不碍事!陆东家,世事难料,江湖路远。说不定将来某日,你会发现,与本座这般有趣又有实力的人交朋友,其实是件挺不错的事情。本座这人啊,对朋友向来是大方的。”

他笑吟吟地转头,看向一旁的许舟,“你说对吧,许舟?”

许舟眼角微微一抽,只得垂首应道:“大人所言甚是。”

枯泽这才像是终于满意了,转头看向屋外雨幕中依旧战战兢兢的夜钤,随意地挥了挥手:“行了,走吧,该干什么干什么去。江知意的事,继续查,但记住分寸。”

夜钤如蒙大赦,连忙深深躬身:“是!属下明白!谢大人不罪之恩!”

说罢,他不敢有丝毫停留,捂着胸口,踉跄着迅速退入雨幕深处,消失不见。

陆氏不再多言,对荀三爷略一颔首,便转身踩过满地的砖石瓦砾与积水,径直向外走去。

“告辞。”

荀三爷紧随其后。

枯泽依旧坐在那片废墟中央,望着她离去的方向,脸上笑容未减,眼神却幽深难测。

沉阴啃完了最后一口鸡腿,随手将骨头扔进积水里,砸出一圈涟漪。

仄燧小心翼翼地收着伞,大气不敢出。

场中彻底安静下来,只剩下雨点敲击残瓦、渗入泥土的淅沥声,破败院落愈发空旷死寂。

沉阴将油纸扔进雨中,油纸汪出亮晶晶的油脂。

仄燧适时递来一方素白手帕,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,抬眼望向枯泽:“就这么放他们走了?那陆氏手里若真有东西……回头如何向朝廷,向宫里交代?”

枯泽浑不在意地弹了弹袖口:“魏公要的是结果,是东西稳妥到手,不是过程。我们只需能与魏公交代即可,至于其他人,何须交代什么?”

他说着,很自然地朝沉阴伸出手,掌心向上:“拿来。”

沉阴眉毛一挑,将擦过的手帕丢还给仄燧,故作茫然:“什么?”

话音未落,甚至没见他如何动作,枯泽伸出的那只手掌中,已然凭空多了一物。

纸包半敞,露出里面一只烤得焦黄油亮、皮肉饱满的肥鸡,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。

枯泽低头,就着昏暗的天光打量了一眼。鸡皮脆而不焦,隐隐透出底下细腻的肉质,脖颈处还特意扭了个花,是京城“德盛楼”的招牌手法。

他伸出两根手指,撕下鸡胸处一缕肉丝,不慌不忙地放入口中,细细咀嚼了几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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