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局入赘:我苟到举世无敌 第1019章 话密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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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氏蹲下身,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,倒出些淡绿色的药粉,仔细敷在那黑洞似的伤口上。药粉触及皮肉的瞬间,发出“滋滋”轻响,冒起几缕极淡的白烟。

“忍着点,”

陆氏思索片刻:“这是‘腐骨钉’的变种邪术。碎片并非实体,而是以阴毒内力混合精血凝成的,打入人体,便会封死经络,蚀断筋髓。”

她收起瓷瓶,抬眼看向荀三爷:“这种阴损手段,不是夜钤的路子。他在密谍司虽以狠辣著称,功夫却走的是刚猛霸道。江湖传闻,沉檠早年得过南疆异人传授,精通各种诡谲术法……他与夜钤是过命的交情,这手阴招,多半是沉檠给他的保命底牌。”

荀三爷用牙咬着撕下一条衣摆,笨拙地单手包扎伤口,闻言冷笑:“下三滥的玩意。”

“不过既是他人转授的术法,而非沉檠本人亲自施为,威力便打了折扣。”

陆氏站起身,举灯继续往前照路,“碎片离体,封禁自解。你这手臂约莫三日,知觉便能慢慢恢复。只是这三日里,莫要再强行动用右臂,否则筋络受损过重,落下病根,往后就真成废人了。”

她又往前走了一段:“我们还有点时间。他们短时间内跟不上来。出去之后……便先离开延庆地界吧。找个偏僻庄子落脚,等这阵风头过去再说。”

荀三爷跟在她身后,沉默片刻,忽然开口:“不去庄子。”

陆氏脚步未停:“嗯?”

“去上京。”

陆氏举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。昏黄的光晕在土墙上晃了晃。

她脚步未停,语气平淡:“去上京作甚?密谍司的眼线遍布九门,今夜之事一出,各城门关隘的盘查必定严上十倍。此刻回去,岂不是自投罗网?不如往南,去沧州。那边漕帮势力错综,水路四通八达,便于藏身。”

荀三爷在黑暗中笑了笑,笃定道:“第一,正因为所有人都觉着咱们该往外逃,此刻折返上京,才是灯下黑。密谍司再能耐,也想不到重伤之人还敢往回钻。第二嘛……”

他顿了顿,一字一句道:“也该见见许舟了。”

“嚓——”

陆氏脚下一滑,踩碎了一截不知埋了多少年的枯骨。油灯剧烈摇晃,她身子却僵在原地,没有继续往前走。

地道里忽然安静得可怕。

只有灯芯燃烧的噼啪声,和远处隐约渗下的滴水声,嗒、嗒、嗒,敲在人心上。

许久,陆氏才重新迈步:“我见他作甚。老三,这些都没有意义。”

“不过是见见……”

“我与他十数年未见。未曾生养,未曾抚育,连一面都不曾见过。此刻贸然去认,凭的什么?又有什么情分可叙?不过徒增尴尬,惹人厌烦罢了。不如不见。”

荀三爷跟在她身后,踩着她踩出的泥脚印,慢悠悠开口:“东家,有些事,不是你说没有,它就真没有。”

陆氏没有接话。

“若真觉得毫无干系、全无感情,”荀三爷幽幽道:“你今日一路悄悄跟着作甚?‘索命门折不起一个荀三爷’——这话你信吗?门里的规矩你也清楚,一击不中,远遁千里。今夜那些密谍,我若真要走,他们拦不住。”

他停下脚步,看着前方那个在昏黄光晕里背影:“你不是怕我折在这里。你是怕苏朝槿若真在延庆丢了性命,许舟身边,便又少了一个知他冷热的人。你这一辈子,心里那道坎,就再也过不去了。”

“铛!”

陆氏手中的油灯,铜底座磕在身旁土墙上,发出一声刺耳的锐响!

灯油溅出几点,在墙上烫出几个小小的黑斑。

她依然没有回头。

可荀三爷看见,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,五指缓缓蜷起,微微颤抖。

地道里,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呼吸声。

良久。

陆氏轻轻吸了一口气,声音飘摇而来:“老三,话密了。”

荀三爷却忽然朗声笑了起来。

笑声在地道里嗡嗡回荡,撞在土墙上,又折回来。

“兴许是年纪大了,骨头脆了,经不起折腾了。”他笑罢,长长叹了口气,“也兴许是方才在鬼门关前又打了个转,重新闻了回生死味。这人哪,一到这种时候,就总看不得旁人抱着满肚子遗憾,了却余生。”

陆氏一动不动地站着。

油灯的光晕,将她瘦削的影子长长投在泥泞的土壁上,随着火焰微微晃动,像一株风雨中挺着的竹。

许久。

她终于极缓慢地,抬起手,用指尖拂过眼角。

然后,她什么也没说,只是重新举稳了油灯,弯下腰,继续一步一步,朝着地道深处无尽的黑暗走去。

荀三爷看着她的背影,咧了咧嘴,也迈步跟上。

“对了,说起这个,”

陆氏走到密道尽头,停在一处被渗水浸得发黑的木梯前,转身将油灯挂在壁钩上,昏黄的光圈微微摇晃。

“今**和苏朝槿动身之后,高平那边的信鸽就到了。荀羡传话,让我们在京城及周边州县,留意一个人。”

荀三爷正用左手**僵硬的右肩,闻言抬头:“谁?”

“华承。”

荀三爷眉头立刻皱了起来:“又是他?苏朝槿托我们暗中查访,如今荀羡也要寻……这华承到底是何方神圣,能让这两位同时惦记?”

“不知。”

陆氏摇了摇头,从怀里摸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桑皮纸,展开凑到灯下。

纸上只有寥寥数行墨字,笔迹瘦硬。“荀羡只给了这点信息:此人真名不详,面容不详,过往不知,难以追索。唯一可辨的特征……”

她指尖点在纸末一行:

“唯其背后有一道天生的疤痕,形如雷击焦木,触之粗粝坚硬,非后天所伤。”

荀三爷凑近看了,啐了一口:“这他奶奶的怎么找?难道见个男人就扒了衣服瞧后背?我还以为荀羡有更多的线索呢。”

“所以荀羡才让我们‘留意’,而非‘擒拿’。”

陆氏将桑皮纸重新折好,收进贴身暗袋,“他还说华承必在上京,算是缩小了范围,此人牵扯甚广,苏朝槿和荀羡寻他,都未明说缘由,我们也不必深究,只将线索记下便是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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