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局入赘:我苟到举世无敌 第975章 认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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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认识自己。

它也认识苏朝槿。

或者说,它认识的,是它所以为的“许舟”和“苏朝槿”?

是某种……

前世?

亦或是其他什么?

还有它消散前那一声几不可闻的“被骗了”……

何人欺骗了它们?

是何人差遣它们不惜跨越界域,也要来取苏朝槿的性命?

这些曾经或许鲜活的生命,化作这非人非鬼的存在,如今彻底消散之后,还有没有机会重返人间?

来此之前,它们栖身于何处?

是三十六重天的某一层荒芜角落,还是某个永恒的战场?

消散后,是会归于虚无,还是……

回到那个地方?

若按先前阴兵隐约透露的,它们口中的“主”,是否会卷土重来?

思绪纷乱如麻,许舟都不得而知。

或许,回去之后该好好问问见识广博的苏玄嗣,他可能知道一些关于这些上古禁术和异界存在的蛛丝马迹。

他缓缓回头。

看见苏朝槿站在不远处,面色比之前更加苍白,她静静地看着阴兵消散的方向,眼神空洞,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极其沉重的事情,连许舟的目光都未曾察觉。

远处废墟堆里一阵响动,大刀有些狼狈地扒开碎砖乱瓦钻了出来,他先是警惕地四下张望,确认再无危险后,才快步走到倚坐在断墙边、气息微弱的棍子身旁,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。

大刀抬起头,面色复杂地看向许舟。

他嗡声开口,打破了沉寂:

“东家。”

许舟收敛心神,点了点头,语气真诚:“多谢你们二人今日前来相助。这份情,我许舟记下了。只是,有些事我……”

他想解释眼前的局面,却发现千头万绪,不知从何说起。

“东家,”大刀却摇了摇头,打断了他。他转头看向一旁依旧神思不属的苏朝槿,抱了抱拳,语气恳切:“姑娘,劳烦您暂且移步。容我和我这位东家,单独说几句话。我有太多事憋在心里,今日若不问个明白,只怕回去后,觉都睡不踏实!”

苏朝槿仿佛这才被惊醒,她收回远眺的目光,看向大刀,又看了看许舟,脸上挤出一丝笑意,顺从地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
她顿了顿,对许舟轻声道:“正好,我也有些事情需要静下来想一想。姐夫,我先离开一会。”

许舟愣了一下,刚想开口询问她去做什么,苏朝槿却已不再多言,身形一晃,便如一只轻灵的雀鸟,朝着寺院更深处、那片据说曾是塔林的荒僻方向掠去,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残垣断壁之后。

山风吹过,带来林间清脆的鸟鸣,只余下此地一片死寂后的静谧。

……

卧佛寺,寿山亭。

昔日寿山亭,飞檐斗拱映日辉,香客如云,钟声绕梁,文人题壁,墨香犹存,乃卧佛寺第一观景胜地。

但如今亭子早已坍塌过半,只剩几根斑驳的石柱和残缺的顶盖,勉强支撑出一片荫蔽。

亭内石桌石凳东倒西歪,布满苔痕。

此刻,亭中只余下许舟、大刀,以及倚坐在一根石柱旁、脸色因失血而苍白的棍子。

大刀小心翼翼地将棍子扶到相对平整的角落,让他面朝石柱,背对外面。

许舟连忙上前帮忙搀扶。

“他奶奶的,这帮鬼东西,下手真他奶奶的狠!”

大刀骂骂咧咧,动作却异常轻柔地开始处理棍子的伤势。

他显然是有备而来,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缝制的小包,里面瓶瓶罐罐倒是齐全。

他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剪刀,看着棍子背后那从肩膀斜贯至腰后、皮肉翻卷、鲜血早已浸透衣衫的狰狞伤口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

血液部分凝固,将背后的粗布衣衫和模糊的血肉死死黏在了一起。

“棍子,忍着点疼啊。”大刀深吸一口气,语气紧张。

他用剪刀尖,一点一点地剪开与伤口黏连的布料。

每一下都屏住呼吸,生怕牵扯到伤处。

棍子浑身肌肉紧绷,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,但他只是死死咬住牙关,从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的闷哼,硬是吭都没吭一声。

黏连的布料终于被清理开,露出了下面更加触目惊心的伤口。

大刀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扁平的银质酒壶,拧开壶口,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立刻弥漫开来。

许舟一闻便知,这是经过反复蒸馏的高度烈酒。

“嘶……”

大刀将烈酒小心地倾倒在伤口上进行冲洗消毒,棍子身体猛地一颤,双手死死抠进了身下的泥土里,手背青筋暴起。

许舟在一旁看得心惊,也赶紧上前帮忙,用大刀带来的干净布条,蘸着烈酒,协助他清理伤口周围的血污。

他暗叹一声。

他们准备如此充分,显然是预料到此行凶险,必然会有人受伤。

在这人心叵测的世道里,能为了一个东家,明知是死局也敢往里闯,拼杀到如此地步,甚至提前备好伤药……

这份袍泽之情,他要如何才能还上?

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烈酒的辛辣气息。

大刀沉默着,用蘸饱了烈酒的干净布条,仔细擦拭棍子背后那道狰狞伤口的边缘,确保没有任何污物残留。

伤口极深,某些位置甚至能隐约看到底下森白的肩胛骨茬,看得许舟心头直跳。

棍子始终一声不吭,只是背部肌肉抽搐。

消毒完毕,大刀从怀里摸出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小包,摊开来,里面是几根打磨得极细的钢针,以及一团泛着微黄、但显然经过精心处理的粗丝线。

许舟注意到,那丝线质地均匀,隐隐还有皂角的清涩气味,显然是先用皂角水反复搓洗过去除油脂,再用沸水煮烫过,在这年头,已算是做到了极致的清洁。

大刀捏起一根针,在酒壶里又浸了浸,然后小心翼翼地捻了捻丝线,将其穿过针眼。

他抬起头,看着棍子汗湿的侧脸,语气带着不忍:“棍子,要缝了。”

棍子闻言,随手将之前咬在嘴里的破布重新塞回口中,含糊而短促地应了一声:“来!”

大刀深吸一口气,眼神变得专注无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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