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局入赘:我苟到举世无敌 第966章 轰轰烈烈

夜风拂过树梢,头顶的枝叶随之摇曳,使得落在地面厚厚腐叶层上的光斑如同翻涌的银色海浪,将那些积年的、松软的枯枝败叶映照成一片朦胧的银白。

许舟与苏朝槿踏碎这静谧的月华,脚步落在腐叶上发出“沙沙”轻响。

两人身形在明暗交错的光影间快速穿梭,如同两只惊鹿,在绝美的画卷上划出仓促的痕迹。

又奋力翻过一道长满低矮灌丛的土坡,前方视野陡然一阔!

透过前方稀疏的林木,已然能够隐约望见远处山坳间,一片依山而建的、规模宏大的寺院轮廓。

青黑色的殿宇飞檐在月光下静默矗立,如同一位沉睡的巨人,带着历经沧桑的庄严与寂寥。其中最显眼的,便是那座殿顶高耸的主殿,规模远超周边配殿。

即便隔着距离,也能感受到其昔日的辉煌气度。

苏朝槿顺着许舟的目光望去,一边调整着呼吸,一边轻声解释道:“那就是卧佛寺。据族志杂录所载,此寺乃先朝皇帝敕建,原本敕赐‘大昭孝寺’,为国立功德之所。后来历经兵燹,再往后的皇帝曾拨冗修缮,并耗巨资铸造了一尊巨大的铜卧佛像,极为壮观,自此民间便多习惯称其为‘卧佛寺’了。”

“及至数十年前,当时的皇帝再次敕令重修,赐名‘寿安禅林’,官面上改称寿安寺。只是百姓叫惯了,至今仍是‘卧佛寺’之名流传更广。”

“鼎盛之时,这里香火极旺,寺中高僧辈出,”苏朝槿的声音飘忽,轻声道:“据说百年前,彼时的方丈大师修为通天,自称已半步踏入‘仙台’之境,在当时的释道两门享有极高威望,连皇室都对其礼敬有加。可惜……”

“后来,北狄那位绝世剑客,剑阁山长禹显,听闻其名,不远万里南下,登门问道。两人就在寺前那棵古腊梅下交手,据说只一剑……方丈便被枭首。自那之后,寺中僧众或散或逃,香火也就此冷落下来,逐渐成了如今这般模样。”

许舟面色古怪,他虽知江湖风波恶,却也没想到这看似荒僻的古刹,竟还有如此轰轰烈烈的过往,一位半步仙台……自称是半步仙台的大能,竟落得如此下场。

但凡他不装这一下……

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,身后遥远的密林深处,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、扑棱棱的声响!

那是大群宿鸟被惊起的声音!

先是一小片,随即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,一片又一片的飞鸟惊慌失措地冲上夜空,遮住了片片月光,是某种东西正在林海中快速穿行!

方向,正是他们来路!

两人立刻停下脚步,站在半山腰一处岩石上回望。

只见月光下,远处那片原本寂静的林海,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,鸟群的惊飞轨迹由点及面,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不断蔓延、逼近!

是那支鸣镝箭。

它到底还是将散布各处的猎犬们都召集过来了。

幸而他们已奔袭出相当一段距离,对方要重新锁定他们的确切位置,还需要一点时间。

但这点时间,已然不多。

苏朝槿面色平静地收回目光,脸上看不出丝毫惊慌,仿佛早已预料。

她轻轻拉了一下许舟的衣袖,转身便朝着山下寺院的方向继续奔去:“走吧。”

她的身影融入前方古刹投下的巨大阴影之中。

……

某处山林间,月光被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,在众人脚下投下斑驳陆离的暗影。

太子一行人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,除了脚步踩碎枯枝的声响和伤者压抑的喘息,便只剩下夜枭令人心悸的啼叫。

仉勇如同一头不知疲倦的黑熊,挥舞着那柄巨剑,在前面披荆斩棘,强行开出一条狭窄路径。

秦王跟在他身后,步伐沉稳,背脊挺得笔直。

太子则落后一个身位,他的衣袍在奔逃中已被树枝刮破数处,头冠也有些歪斜,气息略显急促。

每个人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,沉默如同沉重的巨石,压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
身后,仅存的七八名兵士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着,甲胄破损,血迹斑斑,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。

忽然,太子微微喘着气,斟酌了一番词句:“皇兄,那只波斯猫,它真的不是我推进太液池的。那日我抱着它在池边玩耍,是它瞧见了水中的锦鲤,挣扎着从我怀中跳下想去扑抓,脚下打滑才……我伸手去捞,却只抓到一把湿漉漉的猫毛。”

秦王沉默地走着,片刻后,才头也不回地淡淡道:“陈年旧事,你与我说这些作甚?”

太子摇了摇头,苦涩道:“我只是觉得……不公。天爷似乎总喜欢与孤开玩笑。我提拔几个确有才干的寒门学子,不过是想为朝廷注入些新鲜血液,便被御史攻讦为结党营私,笼络人心。还有先前苏既明谋反一事……”

他深吸一口气,继续道:“是,孤是用计谋了。我知道昭宁的本事,料定她有办法应对,正好借此机会,既能找个由头对苏家发难,又能顺势削弱苏家尾大不掉的势力,为一劳永逸解决苏家这个隐患铺路,于国于朝,何乐而不为?”

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:“只是与虎谋皮,孤还未曾修炼到能将一切掌控得滴水不漏的境界,便要因此承受父皇的猜忌与厌恶。可父皇若有更好的办法平衡朝局,又何必终日沉迷于丹炉青烟,寻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道?”

秦王依旧沉默地听着,脚步未停,只是那挺直的背影微微僵硬了一瞬。

前方的仉勇极其识趣,加快了步伐,拉开了与后面两位贵人的距离。

的残兵们也默契地放慢了脚步,留给这对天家兄弟空间。

太子看着秦王沉默的背影,声音低沉下去,自嘲道:“皇兄,从小到大,你想要什么,父皇几乎无有不应。弓马骑射,军权部曲,你皆可肆意而为。可孤呢?孤连想留住身边一个合心意的伴读,都可能被解读为暗植党羽。连想为母后尽孝,多去几次承乾宫,都可能被看作窥探内宫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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