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局入赘:我苟到举世无敌 第896章 不讲究

许舟无奈,只得停下动作,转身拱手:“江三小姐。”

江晚吟笑吟吟地走近:“你我相识时日也不算短了,怎的还如此生分,不肯唤我一声‘晚吟’?”

许舟面色不变,退后一步:“江三小姐唤住在下,是有何事吩咐?”

江晚吟也不绕弯子,径直伸出手摊在他面前,一双妙目眨了眨:“给我吧。”

许舟愕然:“什么?”

“还装傻?”

江晚吟的手掌又往前凑了半分,几乎要碰到他的衣襟,“前些日子,我和姐姐去那匣楼,分明看见你与我哥哥在一处。你们男子凑在一起,嘀嘀咕咕,除了给我们姐妹挑选礼物,还能有何事?”

许舟闻言一怔,下意识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江听潮。

江听潮正牵着马,与他目光对上,脸上立刻堆起笑容,促狭扬声道:“师父,你那日不就是去给晚吟准备礼物么?我看你犹豫这许久,定是不好意思送出。不过没关系,现在人家姑娘都亲自开口问了,您这当师父的,总不好再矜持了吧?”

他是真以为许舟当日是为他妹妹挑选礼物,此刻正乐得促成“好事”。

远处,任敖的催促声传来:“许舟、江听潮!速速上马,仪仗要走远了,不得延误!”

许舟心下焦急,转身便要离开。江晚吟却忽然上前半步,语速加快:“快给我吧!一支钗子而已,又不是什么定情信物,你怕什么?明日我们约了几家姐妹去踏青,你若现在给我,我明日便戴上。”

她见许舟仍欲推脱,不由莞尔,调侃道:“怎么,我们许百户在千军万马前尚能面不改色,面对我一个小女子,反倒忸怩起来了?莫非……那钗子太过贵重,怕我承不起这份心意?”

许舟被她一番连珠炮似的话语堵住,只得深吸一口气,斟酌措辞硬着头皮道:“江三小姐误会了。在下……在下前日的确随手买了一支玉簪,只是今日凌晨便奉命前来清场警戒,起身得太早,行色匆匆,竟是忘记带在身上了。待日后得空,在下定当寻个机会,再让人送至府上……”

江晚吟却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,打断了他的话茬:“没关系呀!既然忘了,那便下午吧。反正我们江府与你们苏府离得也不算远,你散值后回去取了,顺路送来便是,耽搁不了你多少工夫。”

许舟还要再说什么,任敖再次催促:“快!不要磨蹭了,速速归队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

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不再多看江晚吟一眼,利落地转身,翻身上马,策马追去。

江晚吟低头轻叹一声,将手中的绣帕揉成一团,再抬头时,只看见许舟策马远去的背影消失在仪仗扬起的微尘里,心头一阵空落落的。

浩浩荡荡的凤舆仪仗并未在安定门外多做停留,皇后凤驾似裹挟着一股无形的低气压,径直入城,颇有些气势汹汹、急于回宫厘清是非的意味。

羽林军护持在后,队伍气氛凝重。

江听潮一路上都在偷偷打量许舟的脸色,见他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沉郁,心中愈发忐忑,不知自己哪句话触了霉头。

他小心翼翼地策马凑近些许,试探着开口:“师父,我……我听说许天正许大人打算待科举放榜后,便正式将你列入族谱,之后便会遣媒人往我江家下聘……眼看马上就是一家人了,要不,散值后咱哥俩去喝一杯,亲近亲近?”

许舟目光望着前方,语气平淡无波:“不了,我戒酒了。”

江听潮听他语气疏离,心里更虚了,忙不迭为妹妹说项:“我那妹妹……性子是娇纵了些,许是家里惯的,但她心地纯善,绝非……”

许舟依旧沉默,仿佛没听见一般。

一旁的任敖看得分明,递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,示意江听潮闭嘴。

他冷眼旁观,感觉许舟对这门婚事似乎压根无意,恐怕是他们这边一厢情愿、乱点了鸳鸯谱。

任敖驱马与许舟并行,岔开了这尴尬的话题,低声道:“你今日算是恶了那神宫监的提督太监,那老阉货心胸狭窄,最是记仇,日后在宫中当值,怕是要寻机刁难,你心中可有计较?”

许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,随口应道: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随他去。”

任敖点了点头,语气坚定:“放心,袍泽弟兄,同进同退。他若真敢无故寻衅,我们也不会坐视。”

此时,仪仗队伍正行至顺天府街与安定门大街交会的十字路口,车马粼粼,人声扰攘。

许舟正欲随大队拨马右转,眼角的余光却猛地瞥见一个绝不应出现在此情此景中的身影。

就在安定门大街南侧,一名年轻道人优哉游哉地骑在一头体型硕大的青牛背上。

那道人姿式极为闲散,竟双手抱在脑后,翘着二郎腿,身体随着青牛缓慢的步子轻轻摇晃。

更奇的是,在他面前,一本泛黄的古籍无凭无依地悬浮于空,书页无风自动,一支毛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握着,正在纸页上奋笔疾书,笔走龙蛇,墨迹淋漓。

最令人称奇的是,那笔尖好似连着一眼无形的墨泉,眼见着已洋洋洒书写了数页,却丝毫不见枯竭,根本无需蘸墨。

道人虽还年轻,鬓角早生几缕白发,恣意横斜;乌发只用一根枯木钗子随意绾着,额前、颈后碎发毛躁支棱,风过处乱纷纷,更添落拓不羁。

而他座下那头青牛,更是脾性古怪,就这么慢吞吞地走在街道正中央,对周遭一切恍若未闻。有那急着赶路的车马迎面而来,车夫扬鞭欲斥,却不知怎地,或是马匹莫名受惊偏转,或是车轮恰好卡入石缝,总之都在即将撞上之前,以各种看似巧合的方式险之又险地避了开去,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,将尘世的喧嚣与匆忙都隔绝在外。

他就这般穿行于闹市,却如置身空谷幽林,遗世而独立。

忽然,那道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,放下翘着的腿,坐直了身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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