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局入赘:我苟到举世无敌 第887章 疯散仙

素微忙不迭叩首,额角几乎触地:“管得住!弟子一定严加管教,再不敢劳动仙尊!”

常和声音淡若雪顶冷泉:“既如此,依律当受‘蚀元刮骨’之刑——一念动,百脉逆,自蚀其元,以儆效尤。”

他指尖凌空一点,一缕符纹如毒蛇吐信,倏地没入素微眉心。

霎时间,她面色惨白如纸,周身仙灵之气倒卷逆流,恍如千万细针同时逆刺经脉。

冷汗与细密血珠自毛孔沁出,顷刻染红衣襟,她却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,只能蜷缩在地,喉中发出困兽般的嗬嗬气音,无声地抽搐。

常和收指,语气不起波澜:“百息之后自解,身如琉璃,内外明彻。去罢。”

素微勉力伏地,额头重重磕在染血的玉砖上:“谢……仙尊赐罚。”

常和转身步入偏殿,云门无声阖拢,将一切目光隔绝于外。

门扉合拢的轻响还未散尽,素微已猛地抬起头——独目之中血丝密布,宛如修罗。

她嘶声喝道:“把这两个**婢拖进后殿!拿云麻符封了她的嘴!”

朝槿急扑上前,将妹妹护在身后:“她年幼无知,口无遮拦,求师姐饶她这次,再不敢了!”

素微怒极反笑:“你也一样!一并拖进去!”

数名散仙应声蜂拥而上,不由分说将姐妹二人向后殿拖去。沉重的殿门‘砰’一声合拢,最后一线天光被彻底吞噬。

黑暗如浓墨般泼洒开来。

素微抡起那柄犹带血痕的戒尺,朝着二人腿股之处狠狠抽下。尺风呼啸,击打在皮肉上发出沉闷的‘噗噗’声响,如同捶打一袋湿谷。

直至衣衫破裂,血痕蜿蜒,她才喘着粗气停手。

午时,灵官送来膳食,众散仙一窝蜂涌向前殿争抢。

后殿只余下朝槿与妹妹瘫在冰冷的云榻上,气息微弱如游丝。

那个终日疯癫的散仙依旧坐在门槛上,仰头望着云海外那一线微弱的天光,手指缠绕着散发,嘴里反复喃喃着无人能懂的呓语。

朝槿勉强撑起身,肋骨处的钝痛让她吸了口凉气。

她挪到妹妹身边,指腹轻柔地拭去那小脸上的泪痕:“疼不疼?”

妹妹抽噎着,把肿起的腿往回收了收:“姐……好疼,浑身都疼。”

朝槿轻轻掀开她的袍摆,只见原本莹润的肌肤上青紫交叠,有些地方甚至皮开肉绽,渗出的血珠已经凝固,黏住了布料。

她指腹微颤,却只得将声音放得更软:“不哭了,我们先去吃点东西,吃了东西,身上有了力气,就不那么疼了。”

妹妹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,闷声哭道:“我不想吃……爹娘都没舍得这样打过我……”

朝槿沉默片刻,低低应了一声:“是啊,她们都舍不得。”

这扶光道场布有禁元锁,她们一身微末道行在此地被压制得与凡人无异。

擅动仙法,锁链反噬之力会直接绞碎经脉。想在这里活下去,就得先学会像最低等的凡人一样忍耐。

她扶着墙壁,一步一拐地挪向殿外。

经过门槛时,那一直望着云海喃喃自语的疯散仙,忽然停住了绕发的手指,头也不回,声音低哑:

“她说得不对。”

朝槿脚步一顿,侧头看去:“……什么不对?”

疯散仙缓缓抬眼,那双眸子空洞无神,此刻却亮得骇人:“凡间有句老话——吃啥补啥。吃鱼眼明目,吃虎骨壮骨。可在这里,吃苦,补不了‘仙上仙’……”

“得吃‘仙’。”

“吃仙?”

朝槿脊背窜上一股寒意。

疯散仙却不答,只望向殿外翻滚无尽的云海,轻轻一笑:“我忍啊忍,忍了三百六十年,唾面自干,打落牙齿和血吞,最后等来的不是飞升诏书,而是他们一句‘道心不纯,合该如此’。”

她转过头:“早知登仙路尽头是这般污糟模样,三百六十年前,我就该自己跳下谪仙台,落个干净!”

话音未落,一只翅翼流光溢彩的灵蝶掠过云槛,轻盈地停在她的乱发上,须臾,又振翅飞向正殿方向。

疯散仙像被勾了魂,猛地起身追去,踉跄的步伐配合着尖细的笑声在空荡的殿廊回荡:“来接我了?是了是了,功行圆满,自当飞升……等等我——”

朝槿望着那癫狂踉跄的背影,只觉胸口堵得厉害,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转身走向偏殿。

偏殿内,云案上已摆满灵谷佳肴,香气四溢。

众散仙见她进来,眼神交汇间闪过默契,齐刷刷挪动身子,将案前最后一点空隙也堵得严严实实。

朝槿立在门口,目光扫过那些或冷漠或幸灾乐祸的脸,最后落在当中趾高气扬的素微身上。她沉默片刻,眼底最后一点犹豫被碾碎,忽然抬手——

“哗啦——!”

整张沉重的云案被她猛地掀翻!玉碗银盘脆响着砸了一地,灵羹仙肴四处飞溅,汤汁淋漓,染污了洁净的玉砖和许多人的袍角。

素微低头看着自己衣襟上那块醒目的油渍,一时竟愣在当场。

众目睽睽之下,朝槿面不改色,弯腰从一片狼藉中拾起两个未被污染的糕点,迅速揣进怀里。

她走到光线昏暗的角落,沉默地蹲下,背对众人,用宽大的双袖紧紧护住头脸与怀中的糕点,将整个后背空门大开。

素微这才回过神,脸上血色上涌,尖声怒喝:“反了!真是反了!给我打!打到她骨头断了,打到她记得扶光道场的规矩为止!”

后殿外,疯散仙踮着脚,追逐着那只幻影般的彩蝶,痴痴笑声飘荡在缥缈的云层之间;

后殿内,妹妹裹着冰冷的被子,缩成小小一团,牙齿因恐惧和疼痛不住打颤。

偏殿角落,拳脚如雨点般落下,砸在朝槿的背上、肩头,发出沉闷如击败革的“噗噗”声响。她抱紧双膝,骨头上传来的钝痛。

每一次击打,都像有钝钉在往冰墙里敲。

疼,但更疼的是体内那被死死锁住、无法调动分毫的仙脉,它们沉寂着,如同死物,让她意识到自己与凡人无异。

但曾经有人对她说过,仙人被封了炁海,也会累,也会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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