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无利起身检查四周,医院白色的走廊里充斥着一种类似消毒水的味道,刺鼻且难闻。
陆无利:“你们在这转了几圈?”
宁恪:“在你醒来之前,有半小时。”
陆无利敏锐捕捉到关键信息:“在这半小时里,宁小姐一直背着我?”
宁恪淡淡瞥了他一眼:“嗯。”
陆无利弯了弯眼睛话里有话:“那还真是辛苦了。”
宁恪装作没听懂:“不辛苦,命苦。”
在没有证据证明身上的伤是她造成的之前,宁恪是绝对不会承认的。
“我……走不动了……”小星虚弱地说着,不好意思因为自己而拖慢了进度。
一直这样走下去,大家筋疲力尽只是时间问题,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破局的办法。
桃子:“她把我们困在这里有什么用呢?是不想让我们逃跑?”
陆无利:“可是我们本来也不会跑,这是游戏划定的范围,通关前没人能出得去。”
是了,设定这样的循环根本没什么意义,除非……
陆无利接着说道:“比起困住我们,更像是在拖延时间。”
宁恪:“拖延时间?”
陆无利分析得不无道理,但宁恪实在想不出他们这么做的原因。
桃子也是充满质疑:“拖延什么时间,难道我们还能超越规则?防备我们做什么?”
宁恪闻言一愣,视线不自觉落在了陆无利身上。
如果说在场的谁有可能成为那个变数,那么就是非陆无利莫属了。
也就是说,很有可能他的身份已经暴露。
似是察觉到宁恪的视线,陆无利偏过头看向她依旧笑意盎然:“宁小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?”
宁恪:“看某些人自掘坟墓,还笑得出来。”
陆无利挑眉:“宁小姐怎么就知道我是在自掘坟墓,而不是引蛇出洞?”
桃子不满打断:“等等,你们说的这些能让我们逃出去吗?”
陆无利突然抬头向着虚空看过去,笑着说道:“来了。”
破空的声音响起,无数只针管扎在了众人刚才落脚的地方。
“小哥哥,你这是什么乌鸦嘴?”桃子被吓得跳开很远,忍不住吐槽道。
没有攻击到预期的目标,对方并没有善罢甘休,新一轮的‘针管雨’袭来。
左右闪躲中,宁恪发现大多数攻击都是直奔陆无利而去,不多时众人身上都有了或多或少的擦划伤,反而和他相隔甚远的桃子毫发无伤。
众人渐渐也发现了不对劲。
小星:“怎么所有的针管都在向着哥哥的方向去啊?”
陆无利的身体素质本就一般,在接连遭遇各种外伤后,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。
而此时宁恪也站在一边,看着场地中心的狼狈身影,没有丝毫动作。
桃子瞥了宁恪一眼,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你真一点忙都不帮他?看起来他都快死了。”
宁恪冷冷道:“死不了。”
正忙着躲避各种攻击的陆无利闻言忍不住嘴角微微**:“宁小姐对我,还真是放心。”
突然,一只针管从背后袭来,直奔陆无利的脖颈而去。
就在即将扎入的前一秒,“铛”的一声被人挡了下来。
陆无利回头看向来人:“宁小姐还真是面冷心热。”
宁恪没理会,转而问道:“你的蛇呢?再引不出来,你迟早死在这。”
陆无利:“他来了。”
监控室的屏幕外,围坐着一圈体型大于常人的……怪物?
“这就是你说的SSS 级?竟然连最简单的幻境循环都破解不了,我真的对你很失望。”
怪物长长的指尖点在屏幕里的女孩身上,眼神里流露着十足的贪婪和饥饿。
胡峰毕恭毕敬道:“她的确是这一批里表现最优异的,您相信我,绝对不会让您失望。”
怪物眼神依旧停留在宁恪身上没有移开:“什么时候可以准备‘献祭’仪式,我能等,各位贵族可是等不了的。”
胡峰:“我是为了您能有更好的体验,所以安排了这场表演赛,为这道完美的主菜挑选配菜。”
怪物似不经意间点了点屏幕中的陆无利:“这个……看起来也是不错。”
胡峰顿时心下一惊,如果反叛者的存在被发现,那么监管失职的责任自然就要落在他的身上。
触及到怪物贪婪的眼神时,胡峰赶忙补充道:“这个十分低质,不宜作为‘祭品’奉给贵族大人们。”
“算了,你尽快处理,越快越好。”
“您放心”
随着最后一剂针管落地,密集猛烈的攻击才告一段落,眼前突然景色一转,长长的走廊变回了最初的房间。
“这是……出来了?”许依依看向周围没想到这么顺利。
宁恪也没料到事情解决得这样轻易,下意识看向身边的陆无利。
“咳……咳,出来了还不好?先各回各房间,有人来了。”陆无利呛咳两声说道。
众人应声回了房间,屏息以待。
“咔嗒——咔嗒——”
是护士的脚步声响起,最终在陆无利所在的房间门口停下。
宁恪刚要又下一步动作,就听见耳机里传来了低沉的男声。
“先走了,下次见。”
没等宁恪回应,一阵尖锐的电流声就从耳机传来,随即归于沉寂。
隔着道门,只能听见对面房间响起沉重的倒地声,以及床体转动密室开启的吱呀声。
不多时,护士从房间里走出,若有若无地扫视过宁恪的房门后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,纷纷从房间走了出来,除了陆无利。
“哥哥他……怎么还没出来?”小星率先觉察到问题,迟疑开口。
不好的预感在众人心中蔓延开来,唯有宁恪依旧一脸冷淡。
推开门,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,地面被血红色染了一片,但没有任何尸体。
唯一值得注意的是,床脚那明显的拖拽痕迹。
“……他是不是跑到密室躲起来了?”许依依语气带着些许颤抖和不安。
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了宁恪身上,毕竟在场几人中,唯有她和这人交往最深。
宁恪却连看都没看,转身向门外走去:“他死了。”
陆无利‘死’的次数太多,她已经快脱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