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;
中年男人突然开口了。
“云山？”
他这一声，立刻就让周围的人都停了下来，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姜云山身上。
跟在姜云山身后的朱正民和赵忠国也愣住了，看了看那个明显是大领导的中年男人，又看看姜云山，一脸的愕然。
“谭部长。”
姜云山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迎了上去。
这人正是财政部副部长，宁景瑜的大姑父，谭正！
“怎么？姑父都不叫一声了？来财政部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。”
谭正嘴里说着责怪的话，表现得却是极为热情，还用力拍了拍姜云山的肩膀。
“这不是来办点公事嘛，听爷爷说你在开会，就没敢打扰了。”姜云山笑着解释道。
“我再忙，你来财政部办事那也得找我啊！”
谭正佯装不悦，然后看了看姜云山身后的穆雪婷几人。
“这都是你们浑江市的同志？”
“是的，谭部长。”
姜云山连忙侧身开始介绍。
“这是我们常务副市长穆雪婷同志，副市长朱正民同志，财政局长赵忠国同志，还有驻京办的何悦莉同志。”
穆雪婷几人赶紧上前问好，心情都有些激动和紧张。
朱正民和赵忠国更是心跳加速，看着和谭正谈笑风生的姜云山，脑子里有点懵。
“你们也好啊！”
谭正一点没有架子的和穆雪婷几人打了招呼。
他的态度和众人刚才在预算司受的冷遇形成了巨大的反差。
这…这怎么回事？又是姑父又是爷爷的，姜书记和谭部长这关系怕是真的不一般啊！
除了穆雪婷，朱正民三人已经被震惊得无法思考了。
“你们这是办什么公事？已经办好了吗？”谭正一脸关切的主动问道。
“我们是来递交两个项目的拨款申请材料。”
姜云山点点头，语气平静，并没有诉苦。
但谭正是什么人，混迹官场多年，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。
他回忆起姜云山身后几人之前那种低落的情绪，心里基本上就明白发生什么事了。
“材料交了？哪个司负责的？”谭正追问道，脸色稍微严肃了一些。
“已经交了，是预算司。”
姜云山回答。
“嗯。”
谭正点点头，没再多问，而是直接说道：“别站这儿了，你们去我办公室坐坐，正好我有点时间。”
说完，他也不容姜云山拒绝，直接对身边的秘书吩咐了一句，然后便拉着姜云山朝电梯走去。
穆雪婷、朱正民几人面面相觑一阵，赶紧跟了上去。
经过那些工作人员身边时，他们能明显感觉到那些人投来的惊讶和探究的目光。
朱正民和赵忠国跟在后面，看着姜云山和谭副部长并肩而行的背影，心情复杂到了极点。
刚才他们还觉得姜云山背景不过如此，转眼间就被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。
这哪里是背景不硬？这分明是硬得吓人！
只是人家是真低调，不爱显摆而已！
两人心里那点刚刚冒头的轻视，瞬间烟消云散，取而代之的是庆幸和后怕。
谭正的办公室宽敞大气，布置却并不奢华，透着一种沉稳。
秘书很快就端上了茶水。
“说吧，到底怎么回事？在预算司那边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？”谭正坐在沙发上，开门见山的问道。
到了他这个位置，很多事情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就已经能猜到大概。
姜云山知道瞒不过他，便把刚才在预算司地方处的遭遇简单说了一下，没有添油加醋，只是客观陈述了一遍事实。
包括材料被随意放在会议室，以及那位干部不耐烦的态度。
谭正听着，脸色慢慢沉了下来。
他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我是谭正，让预算司司长刘能武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！”
语气不容置疑。
挂了电话，他看向姜云山几人，脸色稍缓。
“你们提交的是什么项目材料？有副本吗？”
“带了带了！”
何悦莉连忙从文件包里拿出备用的材料副本，恭敬地递给谭正。
谭正接过来，快速翻阅着。
“嗯…浑江市云计算大数据产业基地…城市老旧小区综合改造…都是好项目，符合政策导向。”
他一边看一边点头。
“特别是这个老旧小区改造，是实实在在的民生工程。”
就在这时，办公室门被敲响了。
预算司司长刘能武，一个四十多岁额头冒汗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。
“谭部长，你找我？”
刘能武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。
“刘司长。”
谭正放下材料，脸色恢复了严肃，指了指姜云山他们。
“这几位是河西省浑江市的同志，刚才去你们司里提交了两个项目的申请材料。”
刘能武看向姜云山几人，当看到姜云山时，刘能武的眼皮跳了一下。
他是真认识姜云山这位宁家女婿，没办法，姜云山太能折腾了，最近在京里的名声很大。
“谭部长，这事我…”
刘能武想解释自己并不知道，但谭正却打断了他，直接又说道：“刘司长可以现在就回去问清楚，浑江市提交的材料现在在哪里。”
“材…材料？”
刘能武心里咯噔一下，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，下面的人也没汇报。
“谭部长，我…我马上问一下。”
他急忙走到一边，压低声音开始打起了电话。
对面好像也不清楚情况，等了好一会才给刘能武回了话。
结果听到回话，刘能武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无比，握着手机的手都开始发抖，差点没拿住手机。
他挂断电话后脚步十分沉重的走回来，声音发颤的开口。
“谭…谭部长…我问…问过了…是地方处的小李说材料…材料太多，占地方…他就…就顺手处理掉了…”
“处理掉了？怎么处理的？”
谭正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股巨大的压力。
刘能武腿都软了，几乎都要站不住了。
别看他是正儿八经的司长，正厅级，但是遇上这事，谭正就能分分钟直接让他下课。
“说是…扔进碎纸机了…”他硬着头皮说道。
办公室里一片寂静。
朱正民和赵忠国瞪大了眼睛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他们辛辛苦苦准备的材料，居然被当成**给碎掉了？
穆雪婷的脸色也瞬间冷得像冰。
姜云山微微眯眼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