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明远这人,向来是说一不二。这个特点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,无论是对待工作还是生活,都带着一股子认真劲儿。
饭后小憩片刻,他便起身去了正在修建的蘑菇。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,十几个汉子正挥汗如雨地忙活着。砖块的碰撞声、铁锹的刨地声,还有工人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,交织成一曲动人的劳动交响乐。
“老周,你看这墙体砌得怎么样?”一个满脸汗水的工人朝他招手。
林明远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砖墙,手掌轻轻抚过砖块的接缝处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,“手艺不错,这墙砌得结实。”
“嘿嘿,那是。”工人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,“我干这行都二十多年了。”
“这进度不错。”林明远暗自点头,目光扫过整个工地。
农工组对这事很上心,派了不少人手过来。照这速度,再有三四天就能完工。蘑菇的每一块砖、每一片瓦都承载着他对未来的期待。
“巧玲她们怎么还没来?”另一个正在搬砖的汉子擦着额头的汗珠问道。
“不用来了,你们人手够了。”林明远笑着摆摆手,“这些重活还是交给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干。”
和工人们又寒暄几句,林明远便骑上永久牌自行车往县城赶。初夏的阳光洒在他身上,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。这一路上,他骑得飞快,却又稳如泰山。
路上遇到几个坑洼不平的地方,他只轻轻一提把手,永久牌自行车便如履平地般滑过。这都是练武之人的本事,在外人眼里,却像是神仙手段。
一阵微风拂过,带来远处麦田的清香。道路两旁的杨树沙沙作响,树叶在阳光下闪烁着碎金般的光芒。这年头,农村里能有辆永久牌自行车的人不多。林明远这一路疾驰,引得路人纷纷侧目。
“这后生骑得真稳。”路边一个老大爷感叹道。
不到半个时辰,他就到了县城合作社。因为要带泡菜坛子回去,他只买了两个,一个放后座,一个背在身上。店员是个年轻姑娘,见他一个人要搬两个大坛子,连忙帮忙。
“大哥,要不要我帮你叫个三轮车?”姑娘关切地问道。
林明远笑着摇摇头,“不用,我自己来就行。”说着,他轻松地将一个坛子绑在永久牌自行车后座上,一个扛在肩上。
“得快点回去,这坛子可经不起颠簸。”林明远心想。回程时他放慢了速度,用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家。
“姐,坛子买回来了。”林明远刚进院子就喊道,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,“等会我去找郑婶换些辣椒回来。”
“你歇着吧,我和巧玲去就行。”孙巧云连忙说,眼中满是心疼,“你这一上午都没停歇。”
林明远也不推辞,点头应了。这段日子确实忙得够呛,难得清闲,他决定好好休息一下。
下午的时光过得悠哉。他在院子里溜达,时不时往地窖的火堆添几根柴,闲来无事就翻翻乡村医术指南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书页上,在纸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每看一遍,都能有新的领悟。虽然医术等级还在入门阶段,但这种渐进式的学习让他很是受用。书中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向他诉说着医者仁心的道理。
“明远哥,稻草都切完了,下一步该怎么做?”孙巧玲的声音传来,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抬头看去,只见孙巧玲站在院子里,手里还拿着剪刀,脸上带着些许疲惫,但眼神依旧明亮。
“明天教你们制作营养土,今天先把这些收拾好。”林明远笑着说,“辛苦了。”
没过多久,林明光和陆巧云也回来了。两人身上沾满了谷糠,但脸上却洋溢着喜悦的笑容。
“林哥,我们把大部分都磨完了。”林明光兴冲冲地报告,手舞足蹈地比划着,“就剩下一小堆了。”
“行,明天把剩下的收个尾,然后开始新的工序。”林明远点点头,心中对这些年轻人的干劲儿很是欣慰。
晚饭后,林明远在院子里逗了会追风。这只通体雪白的大狗早已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追风摇着尾巴,亲昵地蹭着他的腿,发出欢快的呜呜声。
随后,他去查看发豆芽的情况。掀开盖着的毛巾,种子终于发芽了,露出了嫩白的芽尖,像是一个个小生命在向他打招呼。
他小心翼翼地把豆子转移到溲箕里,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珍宝。盖上毛巾,又用黑色塑料袋封住,确保每个步骤都完美无误。
“这下应该能成了。”林明远满意地点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期待。
夜幕降临,他躺在床上继续研读乡村医术指南。油灯的光芒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,书中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,在向他诉说着治病救人的奥秘。
渐渐地,困意袭来。林明远吹灭油灯,进入梦乡。窗外,蛐蛐的叫声此起彼伏,夜风轻轻拂过,带来阵阵清凉。
这一天,就这样在平静中结束了。蘑菇即将完工,豆芽正在茁壮成长,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。明天的太阳升起时,又将是崭新的一天,新的挑战和机遇在等待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