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心玉,竟然去了墓园!
“你敢!”
季予惜猛地抓住手机。
声音止不住的颤抖。
今晚心神不宁的源头找到了!
左心玉疯了!
她居然敢去刨坟。
“没什么不敢的,反正我已经毁容了,早晚都是要死的。”
“死人有什么害怕的?”
“你快点儿来啊季予惜,你要是不来,我就把你儿子的骨灰扬了!”
“对了,你妈妈季秋芜的坟也在这附近……”
“左心玉,你个疯子,你给我住手!你如果敢动我的孩子,我会让你生不如死!”
季予惜忽然尖叫。
左曜宸见到季予惜那惊恐万分的模样,伸手将电话挂断。
“左曜宸你把手机还给我,我要阻止那个疯婆子,你给我!”
季予惜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脸泪痕。
她恨。
有什么冲她来,为什么要去打扰他们,为什么?
左曜宸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。
他没见过这样的季予惜。
左曜宸满身的戾气,却极力压制。
“你放心,我会让人找到左心玉。”
“你越说越刺激她,不理她,她反而没有地方放肆。”
“我已经打电话让守墓人过去了。”
“呜呜呜——”季予惜听着左曜宸的心跳,悲戚地哭出声,“我的孩子……”
她想起了她那素未谋面的孩子。
他生下来就是个死胎。
他被扔**堆里。
连死后,还要被人打扰!
他有什么错!
“我让管家准备了车,你把衣服穿好,我们就过去。”左曜宸轻轻地拍着季予惜的脊背,强迫自己冷静。
“好。”季予惜擦擦眼,用颤抖着的手,穿好衣服。
左曜宸快速穿好衣服。
很快,手机上就传回了左心玉的定位。
居然真的在墓园!
二人不敢耽搁,立马就出门了。
临走前,季予惜去隔壁看了看孩子们。
两个宝宝坚持要睡一个屋。
一模一样的睡衣,一模一样的床。
连人都是一比一复制的。
季予惜的眼忽然酸得厉害。
如果她的那个孩子还活着,是不是,也会跟小羊羊长得一模一样。
她来不及细想,立马不停蹄地赶往墓园。
出门的时候,季予惜打通了丘泠的电话。
“今晚有人可能会有人去打扰季秋芜,你现在就派人过去。”
丘泠被惊醒,本来一肚子怨气,得知了这样的事情,也不敢耽误,立马派人过去。
季秋芜不是季予惜的亲生母亲,但季予惜也不会让人打扰她。
“到底什么人胆子这么大!”
丘泠抱怨道。
季予惜回:“一个疯子。”
左曜宸开车,速度更快,但即便如此,赶到的时候,季予惜看见大儿子的坟已经被挖了大半。
棺椁的一角已经露了出来。
小小的白骨散落得到处都是。
“左心玉!”
季予惜一直劝自己冷静,可看见那土坡时,曾经那些黑暗的记忆又如同潮水一般涌来。
她扑上前去将左心玉狠狠地按在地上。
左心玉也不甘示弱的还手。
二人扭打在地上。
此刻季予惜也不管什么体面不体面。
她作为母亲,护不住儿子的命,如今就连坟地都没守住。
她算什么母亲?
季予惜几乎要把下唇咬穿,即便左心玉咬住她的肩膀,她也丝毫不觉得痛。
“砰!”
肩头一松,左心玉被人一脚踹了出去。
她抬起那张宛若骷髅般的脸,一眼就看见了左曜宸。
“你怎么——”
话还没问完,又一脚踹了出去,左心玉重重地砸在地面。
左曜宸脱下外套,动作轻柔地披在季予惜的身上。
“合欢,别哭饿了,我们一起给孩子盖上土吧。”
“快下雨了,别让他冷着。”
仿佛要映衬左曜宸说的话,有几道闷雷声传来。
季予惜眼神恍惚,整个人脱力般的坐在地上,望着那小小的白骨发呆。
对,她要先把土盖上。
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左心玉,她已经被赶来的守墓人按住了。
季予惜擦擦泪,俯身,将那一块块小小的骨头收起来。
她不让任何人帮忙,用手将土一点一点捧回坟墓上。
这是她的孩子,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!
可是,她连他一眼都没看上。
季予惜捧着骨头,恍然间,似乎回到了怀孕期间。
她捧着自己的肚子。
隔着一层薄薄的肚皮,**着他们。
豆大的眼珠像雨点一样砸在了地上。
左曜宸蹲下身,一直陪着她。
帮着她将那小小的骸骨收进了棺材里。
又将陪葬的小玩具放在了那骸骨身边。
季予惜跪坐在坟前,哭得泣不成声。
天空下起了雨,可是她却一点雨都没感受到。
抬头一看,头顶,一把黑色的大伞已经撑开了。
左曜宸默默地站在她的身侧,替季予惜遮住了风雨。
思绪似乎在此时才慢慢回笼。
季予惜站起身,手摸到了左曜宸被湿透的后背。
“你被淋湿了。”
左曜宸将她满脸的乱发别到了鬓边。
“好受点了吗?”
季予惜点点头。
又看向了那被破坏的墓碑。
“别看了,你应该向前看。”
一只手按住了季予惜的后脑勺,将他买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。
左曜宸一手撑伞,一手挽住了季予惜。
季予惜重重地点点头。
“好。”
泪水,沾湿了他的衣襟。
忽然,一边传来左心玉疯了魔的声音。
“哈哈哈哈,我真是没想到啊,你们俩竟然搞在一起了!”
季予惜从左曜宸怀里抬起头,冷冷地看向了左心玉。
她像个死狗一样在淤泥里起不了身。
整个人宛若疯魔般的又哭又笑。
“左曜宸,怪不得,你当初要罚跪我进祠堂,怪不得你力排众议,要把这个小**弄进左家的祖坟!哈哈哈,原来,你看上了这个**人!哈哈哈哈!”
季予惜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身侧的男人。
让左心玉罚跪祠堂,和力排众议,让她的孩子进左家的祖坟的人,不是左家家主,左牧深的叔叔吗?
雨夜,闪电一下下点燃夜空。
左曜宸的侧颜时不时的被闪电照亮。
季予惜看着他,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就不认识左曜宸。
她对他的一切,一无所知。
“左曜宸,你可是左家之主!你竟然……搞这种破鞋!你不怕说出去被京都豪门嗤笑吗!”
左心玉疯了似的嘶吼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