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未见,杜佳诺的确花了好大一番功夫,用心装点自己。
稍微打了些粉底,用眉笔小小的勾一下眉线,迭涂了TF和YSL不同色号的口红,显得双唇更加水润。
一头波浪卷发,用一根火红色的橡皮筋扎出偏马尾来,精致又可爱。
与此同时,她还穿了成套的**。
一套亮缎天蓝色的无痕运动型套装。
这还是上次和老板一同逛街,他坚持要送给自己的小礼物之一。
上身是宽边吊带小背心样式,罩杯非常柔软精致,贴合胸围,光面、无痕、透气又纤薄。
精致的做工和面料,能够保护自己跳舞时既不走光,又不走型,也不会随着自己的步伐而跳动过于激烈。
透气性的设计,还能使得在运动时也不会有太粘糊糊的汗潮感,而两条吊带,特地修了镶边,就是刻意为了搭配长裙而设计。
挂在肩头,短暂地露出来一点点,**极了。
下半截,是中腰防走光型的弹力裤,边缘自然和肌肤贴和成一体,零勒痕,设计又非常舒适柔软。
大腿这里稍稍延展下去一寸,这是为了在跳跃旋转时,即使换成短款的裙子,也不至于不雅观。
既然今天都拿出这套来穿,外面当然也要搭配好。
长裙之外,还有配饰。
配饰之外,袜子也挺重要,选一双纯棉雪白的船袜,侧脚踝这里还绣了只可爱的裸色蝴蝶。
船袜露出白皙脚腕,那颗鼓起的骨形,让玉足显得分外迷人。
想起那次,周明远突如其来对自己所做的事情
杜佳诺更是绯红双颊,娇羞不胜。
风华正茂的女孩子,又是舞蹈生,有时候穿得太过保守,简直是一种反时代、反人类的事情。
很多专家曾经说过,体育不是“也可以很**”,而是“就应该最**”。
果然,当她等待别克车门自动打开,坐上后座的柔软坐位,抛下包包之后,刚好注意到那位永远是那么风度翩翩的年轻老板。
他正在对她笑。
“今天很漂亮哦。”
周明远依旧是那副春风满面,经常礼貌称赞自己的绅士模样。
已经对他有过更深入了解的杜佳诺,自然知道对方的视线里,含有多少意味深长的探询。
可她却依旧忍不住很享受,这种礼貌体面又挺真诚的夸赞。
她也自然而然地坐了过去,整个人轻轻倚在对方怀里。
“谢谢~”
她从右侧肩膀拉出保险带来扣上,随口说道。
停顿几秒后,猛地发现周明远的视线几乎掉到了自己身前。
她先是一愣,旋即明白是保险带在自己的胸口一勒,在原本挺拔的沟壑里,环出完美的弧形曲线来。
杜佳诺双颊顿时一红,也没吭声,任凭前排一无所知的贺敏发动了车子。
“等一下.”
下一刻,一只大手突然从身边揽了过来,打断了女孩的思绪。
她扭过头去,降下一小段车窗,让暖洋洋的午时风,吹拂起自己的发梢。
一切都那么自然,又有点小暧昧。
仿佛是两个相熟的朋友坐车出去郊游,又仿佛是一对已经相交许久的情侣出门约会。
夏风如沐,微光如许,缓缓前行的路上,车内也是暖洋洋的。
傍晚,山水华庭房间的窗帘严严密密,遮住了内外两个世界。
只剩下夏末的蝉鸣,以及无孔不入的夕阳,从窗帘边缘悄悄钻了进来。
车内只是小小的前菜,要论一场真正甜美酥软的午休,还得回到这里。
杜佳诺渐渐睁开眼睛,自然苏醒。
这里是山水华庭。
对面就是自己精心布置的直播间,身上是香软的床褥,耳后是松软的枕头,还有淡淡的决明子芳香。
一切都是那么的舒适和慵懒。
自己的身边也一样。
躺着一具结实的,充满异性气息的男人躯体,让午休变得如此别样。
还在睡梦中的周明远,像个孩子一样在安睡。
他的鼻子,他的眼帘,他的颧骨,他的嘴唇.
细看远看,都不得不承认他的俊朗帅气。
睡眠中的他,不仅很安详,而且眉眼间有着前所未见的,一点点稚气。
成熟魅力通通藏了起来,这会儿才像是真正的学弟。
和平日里的他不太一样。
杜佳诺忍不住侧着身子靠近,帮周明远掖了掖被角,樱唇轻轻翘起。
但对方也似乎很敏感,她稍稍一动,就懒洋洋睁开了松软的眼帘。
“醒啦?”
周明远转过头,看着她,也没有完全从睡梦状态中恢复,问的十分亲切。
“嗯。”
杜佳诺双颊却突然浮起一抹绯红,稍稍转过头,捏起被子一角,盖住胸口纷繁的红痕,有点不敢去看他。
小半个下午,两人都在小房间里逡巡。
直到他和她彼此间鬓角见汗,双双沉沉睡去。
“今天和贺敏姐聊天,她跟我分享了不少小秘密.”
佳人在侧,世界上没有老老实实的男人。
两只健壮的臂膀,从杜佳诺的背后绕了过来,轻轻的**她腰窝,攀到小腹周围,依偎在一起。
女孩没有反抗,任凭对方点点戳戳,挪来挪去。
“她和你说什么?”
周明远手上没停,笑着问道。
“说你指导她,让她学到了很多东西,教她成长,教她如何包装自己。”
杜佳诺心中一荡,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:“我觉得啊。”
“明明我才是女孩子,有时候呢,感觉你比我还要那个一点.”
“那个是指什么?追求腔调?虚荣?”
“差不多。”
“这个嘛,行走社会,人之常情。”
周明远哈哈笑了起来,大大方方承认。
“法律行业也好,文娱行业也罢,为什么在成功之前都需要门面?”
“我给你讲讲我.一个哥哥的故事。”
男人抱紧杜佳诺,以不存在的代词为名,说起曾经的自己。
“我的哥哥事业特别成功,可他内心始终觉得,自己是一个普通人。”
周明远两手上下一分,捉住女孩的同时,认真说着。
“他也是学法律的,通过自己的汗水和努力,很快进了法律专业学生梦寐的红圈所。”
杜佳诺用心聆听,努力克制着自己本能不去躲闪,瞳孔内水波盈盈。
“里面的同事都毕业于最拔尖的学校,清北高手不计其数。”
“他跟我举过同事说起的一个例子。”
“京城大学法学院的竞争很激烈,入学考试排进前20%的人,才有资格获得新生奖学金。”
“按照我们的传统逻辑,成绩好就足够了吧?”
“不是的。”
周明远停顿一下,唏嘘道。
“在京城大学还需要面试,你要去向老师们阐述,为什么这个奖学金应该属于你,而不是属于别人。”
杜佳诺听得一愣。
“刚开始哥哥不懂这些,从那时候,哥哥就意识到——在这个氛围里,包装自己是像喝水一样,需要去习惯的事情。”
“当时所里的月薪是税前两万元,到手一万多元,听着还可以,是吧?”
“嗯嗯。”
杜佳诺咬着嘴唇,点了点头。
“但在京城CBD,这笔钱无异于杯水车薪,刚毕业的哥哥仍然经常向家里要钱。”
“要钱干什么呢?”
“买衣服。”
说到这里,周明远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“当时所里的领导为入行不久的我.哥哥列出了职场宝典。”
“花一两个月的工资去买一套Armani西装,用的钢笔需要是万宝龙的,电脑包要用Prada,他们甚至会告诉你,放弃在淘宝线上购物的习惯,以及少坐地铁。”
“有些同事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,说话夹杂着英语,大家就也会有意在交谈时中英混用,以显示自己也在那个圈层。”
“这这么活着多累啊?”
杜佳诺瞪大了眼睛,完全无法想象。
“精英圈子像是一个巨大的练习室,让人在那里学习怎么包装自己,怎么融入这个社会。”
“但也很像一个草台班子,因为所有人都在表演。”
周明远突然松开手中的柔软,比了个手势。
“哥哥他也很入戏,每个月月光,花小半个月工资买衣服。”
“直到有一天他又跟家里要钱,家人就很奇怪,说你挣得也不少,怎么就不够花呢?”
“后来他就在那种租衣APP上租着穿,一个月几百元,一年下来就没再买过衣服,这种方式让当时的他很有成就感。”
“直到后来,他到了另外一个圈子,离开了高耸入云的CBD,才意识到另外一个事实。”
“国贸楼下商场奢侈品店里的目标客户,从来不是楼上上班的那群白领。”
周明远清了清嗓子,语气萧索:“但是现在回想那个阶段,还是会觉得那也是一种可爱。”
“可爱?”
杜佳诺不由自主重复一遍。
“你还愿意去虚荣,去追逐浮华,说明你内心是年轻的,还愿意去相信拥抱消费,崇尚美学,以欲望为驱动能为你带来好处。”
男人感叹道。
“人们要想真的看淡一切,要么是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,知道它也就这么回事了;要么是时间过去太久,还是没有得到,那就算了。”
“嗯你说的有道理。”
杜佳诺下颌微收,眸子低垂,若有所思。
思考几秒后,见男人没有继续,她又忍不住好奇道。
“那你的哥哥,后来怎么样了?”
“后来啊”
周明远一边思考,一边却用胳膊环紧她的身体,脑袋凑了过去,在女孩耳垂上轻轻一蹭,咬出一条小小的痕迹。
“他属于你说的哪一种?”
杜佳诺深吸一口气,星眸半闭,皎白的指尖微微发颤,嘴上却还在发问。
“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?还是就这么算了?”
“呀!!!”
男人没有回答,只是展开双臂,扑了过去。
接下来的时间里。
她想收拾一下理智,却发现理智已经荡然无存;她想用声音表达情绪,却发现声带都已经麻木;她想活动一下身体,却发现所有的肢体关节都提不起分毫气力。
直到天色擦黑,女孩才重新爬起床,披好睡衣,划拉划拉拧开水龙头,用清水唤醒肌肤,乱糟糟的头发梳理来去,束出一个简单马尾,对着镜子开始补妆。
打一点粉底,用一点腮红,理一理睫毛,修一修眉线,尽量淡一些。
晚上还要直播,精神体面是必须的,更要有优雅清纯的模样。
手握细管口红,杜佳诺抿起双唇,忍不住凑近化妆镜,对着不远处的床铺瞄了一眼。
镜子里,周明远半躺着,竖起两个枕头,背靠在床背上,露出他健壮的胸肌和肩膀。
视线相遇,他似乎正饶有兴致地,在看着自己化妆。
月光在男人胸口打出分界线,杜佳诺瞬间觉得,这一幕竟然有些莫名的温馨浪漫。
“他呢,应该算是第一种。”
离着一小段距离,周明远笑吟吟地再次开口。
“不管活一次,两次,还是无数次。”
“每一世想要拥有的一切,他都会千方百计去得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