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醒后的平西侯每日只做五件事:吃饭,睡觉,同智空方丈诵经,和女儿们聊天,以及看裴野练功。
最喜欢的便是看裴野练功。
长期卧床令他身体僵化难以行动,如今的他只能坐在椅子上受人伺候,每每晨起时他都羡慕地望向在院中练功的裴野,从他的身上找寻自己当年的影子。
裴野见他喜欢,便每日都在他的面前练功,一练就是两个时辰。
姜辞忧单手撑着下巴和姜祈安并肩坐在门口,看着裴野汗湿的衣衫紧贴在腰腹上勾勒出分明的轮廓,弯眸撞了撞姜祈安的肩,“死丫头吃的真好,裴野的劲很大吧?对了,说到大……唔唔唔!”
未尽的话被姜祈安飞速伸来的手堵在了喉咙里,姜辞忧扯着她的手呜呜几声,感受到裴野和平西侯投过来的视线,难得红了脸。
念念抄完经书出来活动筋骨,看见院子里的几人一愣,“你们怎么还没走?太后的寿辰就要到了,快赶不及了吧?”
从上京到福宁寺少说也有五六日的路程,六日后便是太后寿辰,这几人怎么还能坐得住?
目光落在红着脸与姜祈安打闹的姜辞忧身上,念念疑惑地歪了歪头。
她不就是跟着景和帝(沈奕)前来盛元为父皇贺寿,路上耽搁了没能赶上万寿节才留下参加太后寿宴,这是打算将太后的寿宴也给错过?
听到她们要走,平西侯的目光变为不舍。
裴野收招,接过追风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,“我们今晚连夜赶路。”
靖国公府世代忠良,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,庆和帝保下靖国公府的名声没有对外说出靖国公裴延的真实死因,只当他是暴毙而死。
功臣之丧尤为重要,礼部建议贺而不宴简化太后寿辰。
而景和帝携宸贵妃来京贺寿一事早已传遍大街小巷,沈奕身边的随从已经带着人正式住进了驿站,景和帝亲自来贺,寿宴不可能再简办,庆和帝特地下令举国同贺。
姜辞忧身为古燕的宸贵妃,又是盛元嫁去的和亲公主,景和帝特地携她同贺,太后寿辰她没有不出席的理由。
参加完太后寿宴,沈奕就必须得跟着使臣回古燕,今日是姜辞忧能陪在平西侯身边的最后一天。
知道自己必须得走了,姜辞忧瞬间就落下了泪,扑入平西侯的怀中,“爹,我该走了……”
“走吧。”颤抖着抬起枯瘦的手,平西侯轻拍了拍她的肩。
别过头去忍下哽咽的嗓音,平西侯的嘴角扯出一抹慈祥的笑意。
他的身子只能留在福宁寺养病,作为一个已经死了多年的人,又成了阉人,他不愿再卷入朝堂纷争,也不愿回上京。余下的日子只想留在福宁寺,一是报答智空方丈的救命,二是为绾绾祈福。
平西侯得留在福宁寺养病,作为一个已经死了多年的人,又成了阉了,他不愿回上京,也不愿再卷入朝堂纷争,余生只想留在福宁寺报答智空方丈的救命恩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