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妹二人靠在一起笑成一团,姜辞忧松开握着平西侯的手,“爹,我想了一下,宝宝他毕竟是皇子,未来要当太子当皇帝的,名字还是得慎重,回去我和沈奕自己取名哈。”
姜祈安轻轻擦拭着平西侯凹陷的面颊,“爹,我也成婚了。”
“说到我的婚事,爹您都不知道,靖国公府特别过分,明明您定下的是肃屿大哥和姐姐的婚事,可靖国公欺您不在,欺我和姐姐孤苦无依,偷偷将婚约对象改成了我和裴言礼。”
“和裴言礼订下婚约后我都惨透了,他嘴硬又死装,害的我险些冻死在郊外南高峰山中,要不是裴野救了我,今日您就见不到我了。”
“这四年来我就住在福宁寺,明明离您这么近,却从未来见您,阿祈好后悔。”
“爹,我为您和娘亲报仇了,陷害您通敌的高离海被夷了三族,云相被抄家流放,我亲手杀了云相,还有纯妃……”
“纯妃毒害娘亲,欺您辱您,我用铁刷刮下了她身上的血肉,让她痛不欲生地死去。”
平淡地说着血腥的场景,姜祈安从一旁的包袱中掏出一块玉佩,将玉佩贴在平西侯的耳边轻轻摇晃,“爹爹,您看这个。”
叮铃——
清脆的玉玲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,这是爹爹出征时亲手系在她腰间的平安铃,她一直珍藏在宝匣中,生怕它磕了碎了。
“我的心疾好了,现在我健康又平安,您何时醒来?”握着玉佩轻轻趴在平西侯的胸前,姜祈安声音哽咽,眸中流着清泪,“爹,阿祈好想您。”
“阿祈!”姜辞忧突然捂住嘴,一把将趴在平西侯胸前的姜祈安给扯了起来,“爹爹他……”
姜祈安立即看去,她看见爹爹的眼皮在剧烈颤动,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合,像是要说什么。
“阿……祈……”
沙哑的气音几乎微不可闻,却让姐妹俩如遭雷击。
姜祈安的眼泪砸在平西侯的脸上,溅起细小的水花,“是我!爹爹,是我!”
她紧紧握住那只枯瘦的手,“阿祈和姐姐来接您回家了。”
一滴浑浊的泪水从平西侯的眼角滑落,没入斑白的鬓发,他扑簌着睁开眼睛望着床边两张熟悉又陌生的脸,吃力地张了张嘴,“她说……你们……死了……”
被囚禁在长春宫密室的时候,他想过杀了纯妃,想过逃,甚至想过假意逢迎,却从未想过死。
因为他知道,他心爱的绾绾、阿辞和阿祈,都还在等着他回家。
直到从纯妃的口中得知,他心爱的绾绾早已被她毒死,他的两个乖乖心头肉也被她亲手杀害,那一刻他失去了活着的意志,他亲手阉了自己,故意激怒纯妃,一心求死。
明明闭上眼睛之前他看见了绾绾带着阿辞阿祈前来接他,可这眼睛一闭,一切都消失不见,只有无边的黑暗与混沌,直到……听见阿祈的声音。
浑浊的眼珠子木讷地转动,平西侯的视线落到姜辞忧和姜祈安的脸上,吃力地说道,“长大了……像……绾绾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