愤愤地瞪着仇飞,袁鸣厉声道:“陛下!靖国公欺君罔上,罪不容诛!其兄长中书令、驸马皆在朝中,岂能不知?臣恳请陛下明正典刑,将二人一并治罪!”
见仇飞动摇了,江高明瞬间更有**了,他知道若是单单为裴中书说情陛下可能不会应允,便机智的搬出深受陛下宠爱的新荷公主,“陛下,新荷公主与驸马成婚多年感情甚笃,岂能因靖国公一事拆散他们!若是强行棒打鸳鸯,公主殿下恐会恹恹成病呐!”
话落,江高明朝着身侧站着的裴野使了个眼神。
裴侍郎你说说话啊,你爹娘就要被逼和离了!
看着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裴野,江高明真想起来拉着他一起跪下!
在场的五人中,明明裴野就是裴家人,一旦裴中书和驸马因靖国公一事受到牵连,那他也难以幸免,他怎么就无动于衷呢?
接收到江高明恨铁不成钢的眼神,裴野暗暗朝他翻了个白眼。
江高明:???
你翻我白眼作甚?我可是在帮裴家!
打心里觉得裴野靠不住,江高明正要再开口求一求,便见一直默不作声的江鹤之跪了下来,“陛下,去年江南水患若非裴中书力排众议,调拨钱粮,百万灾民早已流离失所。”
“裴中书一心为国,若因此革职,恐寒天下贤才之心。”
袁鸣冷声,“江少卿此言差矣!裴中书擅权,岂能以功抵过!”
“功过当分明。若因一时之失,便否定十年之功,岂非因噎废食?”冷笑一声接上袁鸣的话,裴野一掀衣袍跪在江鹤之的身侧,“何况裴中书本无过。”
话落,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册子,双手奉上,“此乃近三年来裴中书所理政务详录,请陛下御览。”
庆和帝撑着头坐在上首,默不作声地看着四人吵来吵去,难得见到裴野加入战场稍稍坐直了身子,见他举着册子,连忙朝着身侧的李公公使了个眼神。
伺候在侧的李公公自裴野拿出册子那一刻起,便迈步朝着他走去准备接过册子,接收到陛下投来的视线,不由地加大了步伐。
等不及李公公将册子呈到面前,庆和帝直接伸手接过。
册上密密麻麻,皆是裴中书批阅的奏章、赈灾的账目、改革的条陈,甚至还有深夜伏案时滴落的墨渍。一看便是早有准备。
殿内一时寂静。
良久,庆和帝合上册子,淡淡道,“中书令降为礼部侍郎,罚俸一年。至于驸马……”
顿了顿,庆和帝道,“驸马禁足府中三月。”
赵鸣急道,“陛下!靖国公所犯乃谋军大罪,岂能轻纵……”
庆和帝抬手打断,目光如刃,“念及裴家世代忠良,朕不予追究,尔等也不许再议。”
江鹤之连忙应声,“陛下仁德!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江高明跟着俯身头点地,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还想要再争取降罪的袁鸣:!!!
陛下糊涂啊!
靖国公犯下如此大罪,哪怕他妻子和儿媳已经离世,哪怕他唯一的儿子被关大牢不日就要问斩,哪怕他已经够惨了,但他犯了这么大的罪怎么能如此轻拿轻放呢!怎么也该将裴氏一族全都流放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