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双生引一旦发作便会消失无踪,哪怕中毒者意识到中毒,也无从下手。”捧着手中残破的医书跪在庆和帝的面前,刘太医道,“单独沾染赤焰花粉者若不洗净,两日后花粉便会显现粉红图案,留存越久,颜色愈红,直至变成赤焰花蕊的模样。裴国公衣襟上所沾染的就是这赤焰花粉!”
这一段在图上小字有单独记载,若要用此毒,切忌事后第一时间洗净赤焰花粉。裴国公显然是不知此事,这几日天凉想来未曾沐浴换衣,才让这花粉变色也不知。
接过刘太医呈上的《慈心方》,庆和帝目光灼灼地看着记载着双生引的那一页,比对着刘太医带回的衣襟一角与书上所绘图案一样。
姜祈安怀疑裴国公的话尚在耳边,那时他和新荷皆觉得裴国公无辜,此时想来……那日早朝后裴国公特意拉着裴野说话,便是将这赤焰花粉撒在他的身上;裴野在沾染了赤焰花粉后单独前来见他,这隐引和血引一触便导致了他毒发吐血!
真是好深的算计!
眸中划过一抹狠毒,庆和帝将手中衣襟递给了孙公公,“孙路,去,你速去诏狱,看看裴野的身上有没有这赤焰花粉!”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半个国公府都在灵前守灵,唯有新荷公主和姜祈安例外。
金枝不执丧,新荷公主无须守灵,而姜祈安身为公主儿媳,只需初祭、大祭到场,无须每日晨昏哭灵,也不戒荤。
荷园的膳堂内,新荷公主看着半桌子的荤菜,叹息着夹了一块肘子,“唉,本宫都说过多少次了,婆母新丧本宫甚是痛心,什么也吃不下,怎么还准备这一大桌子呢!”
虽那样说着,但嘴上却满足地嚼着肘子,“食素不戒荤,怎么能一半都是荤呢!这要是被驸马看见了,他得多难过呐!”
姜祈安忍着笑配合,“母亲,今日的午膳是父亲亲手做的。”
新荷公主无肉不欢,荷园伙夫顾及礼法不敢擅自做荤食,新荷公主又嘴上公主说着不吃没胃口,驸马无奈只好亲自下厨,做了这一桌子她爱吃的。
新荷公主当然知晓驸**厨艺,喜滋滋地嚼着肘子,“唉,本宫虽是公主,但婆母新丧,本宫该难过的……”
话音一转,新荷公主嚼完嘴里的肘子,俏皮地朝着姜祈安吐了吐舌,“可本宫就是不难过呢……”
她难过才怪嘞!她早就看不惯宁老太太偏心三房无视大房,哪怕她有着公主的身份宁老太太都只对她表面平和,可见她没有嫁进来之前驸马过得都是什么日子,偏偏他还愚孝,母亲离世哭得比谁都难过!她已经看在他的面子上没有高兴地敲锣打鼓了,让她难过?她真是连演都演不出来的。
脸上的俏皮转为烦恼,新荷公主皱着眉幽幽一叹,“安安呐,你懂本宫的对吧。”
噗嗤一笑,姜祈安真诚点头,“我也不难过,甚至想放鞭炮。”